052:唐英(2 / 2)
难道他也只当做是一场意外吗。在瑾歌晃神的时候,男人侧过脸来同她对视,眸光深深如海般隐着笑意,“瑾歌,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你是相中在下了。”
曾在风月场中游刃有余的男人,肚子里没点儿情话也不像话。
瑾歌如此安慰自己。
她冲他露出微笑,“傅大少爷,我对各种情话套路都早已烂熟于心,已经免疫。”
“是,是在下不才。”他说话有些文绉绉,话语间却没有半分谦虚,“未能让你心动。”
瑾歌笑笑不作声,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当你见过玫瑰后,便不会再爱上路边的野花。
这里并不是说傅晏城不优秀,也不将他比作野花,而是说遇见傅年深那样惊艳的男子后,其他再出色的人出现,也只会觉得黯然失色。
车辆缓缓停下。
瑾歌朝外望去,由于雨水将车窗淋得模糊难辨,外间景物看得并不真切,隐约看见是一栋偌大的别墅,只一眼,便觉得是金钱所砌。
傅晏城轻轻将她捉住,温声叮嘱:“待会进去,跟着我就好,别管谁说什么,无论是谁都一样。”
他的手太凉,凉到瑾歌骨血也跟着凉。
不太习惯这种亲昵,瑾歌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我明白,谢谢。”
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里间佣人涌出来数人,撑着黑色打伞侯在外面。
吴管家打开车门,尽职尽责地扶少爷到轮椅上坐好,将毛毯也往上拉严实了些。
傅晏城头顶上撑着数把雨伞,挡得不让一滴雨珠有机会沾在他身上。
看见这样的场景,瑾歌眸光一闪,原来这是豪门贵公子的待遇,哪怕残废,也是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
不料,男人的眉眼刷地一沉,厉声斥责众人:“你们是不是看不见还有一个人?”
佣人们一惊,少爷性子温善鲜少有怒火,今日怎地如吃炸药一样?
到底是有经验的吴管家眼见力好,忙吩咐一名佣人上前去给瑾歌撑伞。
瑾歌礼貌道谢,扶着车沿下车。
在雨幕中,行过傅家前院,踏着上好的鹅卵石到别墅大门口。
换上一次性拖鞋后,瑾歌跟在傅晏城以及老管家身后进了屋子。
豪华别墅内,满欧式装修风格,装潢面面俱到是别具匠心。
瑾歌扫一眼,总结出一句话,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最贵的。
也是,毕竟要令人咋舌的金钱,才能衬托出傅家的身段地位。
沙发上,一位妇人端着咖啡坐在那里,身穿手工刺绣酒红旗袍,臂弯挽着昂贵的披肩,腕骨处的翡翠镯子是千金难求的上好成色。
她抬眼看见傅晏城时脸有笑意,却在看见瑾歌的那一瞬,笑意便收在了嘴角。
“妈。”
傅晏城叫一声,伸手摁了轮椅扶手上的按钮,轮椅朝方向行去。
瑾歌尾随其后,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沉默,于是微笑朝妇人问好:“傅夫人,您好。”
安城的女人,不论老少都羡慕过如今的傅夫人,毕竟她前半生是独得恩宠的唐门大小姐唐英,后半生是尊贵无比的豪门傅太太。
有人说,她的命太好了。
好到什么地步呢,好到根本没人想到,在唐英五十岁生日宴上,会收到儿子出车祸住院晕迷不醒的消息。
那是一场全国直播的生日宴,唐英在所有人面前崩溃,一头栽倒在台上。
所有人都在惋惜。
只有一个男人,立在酒店落地窗前吸烟,整个人如置身青白烟雾中,那深沉地眸光落在电视上,唇角渐渐挽出讥嘲的笑容。
傅晏城残了。
在唐英生日宴的第二天,接收到这个令人无法接受的消息,她疯了一样,抓着医生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儿子那么年轻,他才二十七岁,怎么可以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最后,她疯狂到,指着全安城最有名的骨科医生谩骂,你个庸医!
唐英走遍全世界,这几年来,她没找到能治好他儿子双腿的人。
直到傅晏城坐在轮椅上,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母亲,一直以来我都不是靠这双腿站起来的。”
就算没有这双腿,他也能站起来。
在儿子无数次的劝说下,她选择接受事实,从那以后性子变得阴晴难定耐性极差,动不动会朝身边人发火。
这种情况,在傅年深回归后,愈演愈烈,如一场久久不停息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