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跪在桂妈妈身后的桑枝闻言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虽是大房的丫头,可二夫人自管家以来,便是说一不二的名声,向着大房的下人没少被她整治。
她便是听了大姑娘的话做这出头鸟,如今看二夫人这架势怕是要杀鸡儆猴,也不知大姑娘会不会救自己。
又想起前不久才被拖走的桑柔,桑枝心凉了半截。
“大嫂,你替大姑娘择的丫头可有些走眼,拖下去,灌了哑药发卖了吧。”二夫人自顾自的端起茶碗,一条人命便在她轻飘飘一句话之间定生死。
桑枝浑身抖个不停,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阿芙,见她并未如她所言,及时出来保住自己,便知自己是被放弃了。
闭了闭眼:豁出去了,就当全了这些年主仆情谊吧。
桑枝红着眼睛不停的哭,一半是吓的:“二夫人即便是发卖奴婢,奴婢也要把话说完,让夫人,让大家都听听,这些年来,二姑娘是如何欺负大姑娘的。”
二夫人暗道不妙:“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快来人啊,把她拖出去!”
这时阿芙扑了出来,将桑枝抱个满怀,才停歇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摇头哀求道:“不要,二伯母,阿芙求求你,阿芙只有桑枝一个贴心人了,求求你。”
满口求情,却并未说桑枝说错了什么,又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衬得二夫人整就是个恶人。
姜氏看她的目光越发的不对劲儿:“阿芙,你起来,堂堂国公府的嫡女,膝盖便这般软吗?”
二夫人向来巧舌如簧,如今顶着姜氏这眼神,却有口难辩。
桑枝自阿芙扑过来时,心便落回实处,此番流的眼泪更是真情实意,一面拽着阿芙起来,一面说:“姑娘快起来,桑枝不怕死,怕只怕没了奴婢,姑娘被欺负死也闷在心里不说。”
又膝行到姜氏面前不停的磕头,额心上一片刺目的红:“夫人,姑娘这些年真的苦,自国公爷逝世以后,因着那件事姑娘便一直被外头指指点点,好不容易这两年消停下去了,二姑娘又时时将那事当谈资,总要拿出来说一回。”
“姑娘总是郁郁寡欢,前些日子在上房,二姑娘打碎了老夫人珍爱的掐丝珐琅点梅瓶,自己害怕却硬生生逼着姑娘认,老夫人也不听解释,便罚姑娘跪在院子里。”
“那么盛的日头,莫说姑娘,便是奴婢这种糙人也顶不住啊,姑娘昏过去还不允她走,老夫人心狠啊,泼了冰水又扶起来跪着,足足跪了三个时辰。”
“回去便不好了,姑娘还不许底下的奴婢同您说,只敢偷偷让奴婢去外头抓药,病了好些时候,府里头的少爷姑娘,没一个人来瞧过她。”
“等好了些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还被二姑娘提出来说,责怪姑娘缺了好些日子的晨昏定省,老夫人也偏听偏信,从不听姑娘半句解释,二话不说又罚姑娘抄佛经。”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数不胜数,奴婢句句属实,求夫人替姑娘做主!”
整个内室静得很,只余桑枝悲切的抽泣声回荡着。“你所言当真?”姜氏气得脸色铁青,枯瘦如柴的指尖颤抖,直指着温落芝,赤红的双目里泪珠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