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独孤(2 / 2)
谁知他斜睨我一眼,嘴角一翘:“你叫我姑姑外祖母,我又怎会是你弟弟?”
我只觉眉头直跳,“那你要如何?”
“我也不拘那些,且允你称我泓吧,只是心里时刻得牢记我可是你长辈,小辈得听长辈的话。”那个声音明明稚嫩偏是抑扬顿挫。
我咬牙切齿,看着一脸讨打样的他,默念:冷静、冷静,强龙不斗地头蛇……其时,听到屏风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而转念道:“那怎么成?既是长辈,悠又怎敢直呼,日后我阿爹知晓岂不怪罪?”扯开嗓子:“是吧,小--舅--舅!”
“这是怎么了,如此胡乱的称呼?”太后随声而入。
我背对着太后,冲小屁孩儿挤了个鬼脸,他正面朝太后不好发作,只得讪讪道:“怎敢,悠姐姐正在跟泓儿讲她小舅舅的故事,这不姑姑您就进来了。”
“小舅舅?阿悠是说广陵王?”太后转而问我。
“这,”我故意顿了下,小屁孩儿一下抓住我藏在广袖里的手用力捏了捏,“悠悠听说小舅舅的封地广陵很是富饶美丽呢。”我点头回道。我身旁一声轻吁。太后则是一脸所思,轻声重复:“很是富饶啊……”小屁孩儿,你可欠我个人情了。
太后见我们“相处甚欢”,很是高兴,用膳时不停为我们布菜。食后,太后习惯去佛堂诵经,便吩咐宫人引我们到御花园玩耍。
我们沿着花径小路蜿蜒而行,一路上我扯着宫人唧唧喳喳问个不停,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直面皇宫。
此时正值春天,百花灿烂,阳光明媚,宫里更是花团锦簇,杨柳依依,在摇曳绿影的背后,重重宫阙巍峨耸立,怎不叫人生叹。
而小屁孩儿一路上恹恹地。我也懒得与他磨合,听说他老爹平日在朝堂上就是个倚老卖老的主,专与我阿爹过不去。可见,有其父必有其子。
心里的计较被不远处水榭里飘来的莺声燕语打断,八成是后宫娘娘们在此纳凉解闷,阿爹说过后宫可是个是非圈。正想着如何视而不见赶紧绕开,小屁孩儿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蹬蹬儿地往那里跑去,边跑边嚷:“阿芙,阿芙……”
我被带着冲进水榭,上气不接下气地匆匆环顾,宫人都候在了水榭外,屋里只有几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儿,一个在抚琴,另两个正在对弈,余下的都跪坐在软席上似在议论着什么,而此时也全都停下好奇地注视着我们。
小屁孩儿丝毫不觉,径直把我拉到倚窗而坐的小女孩儿前,她看起来跟我们年岁相当,肌肤雪白,明眸皓齿,宛若清晨沾着露珠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