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今天的天气和预报一样,是韩导烧香拜佛梦寐以求的好天气——大雨滂沱。
雨水像不要钱一样泼得天昏地暗,整个剧组冒着雨杀回公园,狼狈万分地准备下一场戏。
这场戏在电影的中段,陈乐在网上顺着蛛丝马迹追踪高游,高游开始了他的报复。
陈乐找不到他家的狗了,付小音也帮忙到处找,最后在公园里发现了被吊死的狗狗。
小卷发现,夏小恒不愧是纪恒养的,是个标准戏精。
要拍吊死不动的狗,就在小卷担心会不会给夏小恒打麻药时,纪恒对它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夏小恒立刻倒了。
不少别人家的狗也会这招,有人假装开枪就倒下装死,可是夏小恒身为影帝家的狗,死得很不一样。
它死得很专业。
只见它中枪后摇摇晃晃,前腿一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艰难地向前爬了两步,抽搐了几下,蹬了蹬腿,才终于心有不甘地不动了。
表演得很有层次感,好像电影里死都不肯死透想多抢点镜头的野心龙套。
小卷:“……”
纪恒倒是挺自豪,把它抱起来,摇晃了几下。
夏小恒真的像死了一样,全身软得像面条,任凭怎么摇都不睁眼。
小卷赞叹:“你的狗真牛。”
纪恒瞥她一眼,答:“全都是你教的。”
不怕狗,还能把狗教成这样,小卷对以前那个傻掉的自己由衷地佩服。
接下来拍了几条小卷和沐天淇在大雨中找狗的戏,小卷被浇得透湿,顺利过关。
然后就是狗被吊起来的镜头。
夏小恒腋下用保护绳套着,象征性地拍了一下吊起来,就被放了下来,只要后期把保护绳去掉就行了。
然后小卷需要哭。
这对小卷根本不是个事。
小卷家里孩子实在太多,要想抢到爹娘的注意,普通的淘气根本不够,要比淘气还淘气。
所以小卷从小各种闯祸,特别淘气,爹娘就格外上心。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每次惹了麻烦,只要被拎到爹娘面前,告状的人还没开口,小卷就能瞬间嚎啕大哭。
涕泪交流,真得不能再真,每次都得娘抱在怀里哄半天才好。
今天这样下着大雨,全身淋得透湿,怀里居然还抱着条可怕的狗,一个人困在这个回不了家的地方,想哭还需要更多理由么?
说来就来。
韩导都喊停了,小卷还蹲在原地抽搭。
小卷哭得完全不管形象,非常实在,因为哭得太过真诚,看着就惨透了。
大雨里太冷,眼睛和鼻头通红,脸色却煞白,小小的一个湿漉漉地蜷在那里哆嗦着,谁见谁都心疼。
喊卡之后,剧组一大群人蜂拥而上,给小卷打伞的打伞,披衣服的披衣服,挤得米粒反而插不上手。
连纪恒都走过来蹲下,问:“你没事吧?”
小卷怀里抱着的夏小恒也听见了,睁开半只眼睛瞄了眼小卷,发现她真的在哭,一骨碌爬起来,热情洋溢地把湿哒哒的舌头舔上来。
意思很明显:别哭啦,我是装哒!我根本就没死啊!!
小卷被它的大舌头吓得嗖地跳起来,瞬间把哭的事全忘了。
至此,小卷和纪恒该补的戏都补完了,只差电影结尾的最后一场。
这是纪恒自己的片子,先照顾其他演员的排期,他和小卷等几天,等别人的戏都走完再继续拍最后一场。
几个人出来时,纪恒刚想让小卷上车,就被聂长风截胡了。
“小卷,你上次说什么工作都肯接,我帮你临时找了一档综艺节目做嘉宾,今天下午就要录,你去不去?”
小卷立刻答:“好啊。”
纪恒看小卷一眼,“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综艺节目就答应?”
“管他呢。”小卷满不在乎。
“会湿身落水那种哦。”聂长风补充。
纪恒瞟他一眼,还没开口,聂长风就笑道,“我开玩笑的。我小卷妹妹哎,我怎么舍得?就是普通的密室逃生游戏。”
又对纪恒说,“九点前我给你把人送回来。”
这档综艺节目在帝都郊区的一个影视园区里租了地方录影,聂长风亲自开车送小卷过去。
路上,聂长风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要录的是个逃生解谜类的综艺,叫《插翅难飞》,录的时候视频平台同步直播,录好剪辑后,再在电视台联动播出。
小卷的位置本来是个二线女明星的,可她在外地拍片,临时有事赶不回来,要找人顶替。
聂长风听说了,动用关系,直接把并不够资格的小卷临时塞了进去。
小卷挑挑眉:这节目叫插翅难飞?
一只鸟去参加一档叫“插翅难飞”的节目,可真够吉利的。
小卷第一次参加这种综艺节目,没有经验,聂长风嘱咐:“好好表现,观众喜欢你,以后接这种节目的机会才会变多。”
小卷一心想帮以前的小卷争一口气,虚心地咨询:“那要怎样才算是好好表现?”
聂长风想了想,“态度要认真,不过你还不红,一定要低调一点,不要太急着抢戏出风头,不表现不行,观众看不见你,可是表现欲太强,也会被人讨厌的。”
小卷认真记下。
聂长风又笑道:“也不用心理负担那么重。放心,这种逃生类节目,你的对手就是一群凡人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句话勾起了小卷的好奇心:“聂长风,你也不是人吧?那你是什么?”
聂长风笑笑,“你猜?”
小卷把知道的神兽和妖精全问了一遍,他任凭小卷胡猜一通,就是不肯说。
“不说就不说,”下车时,小卷下了个结论,“那我就当你是螺蛳粉成精吧。”
聂长风呛咳了一声,“什么东西?”
《插翅难飞》的节目组在影视城的一幢楼里搭了景,因为这期的主题是“飞跃疯人院”,就把整幢楼都做成一座破败疯人院的样子,一看就烧了不少钱。
聂长风把小卷带到现场。
节目的导演孙导看了小卷一眼,眼睛就一亮。
聂长风托关系塞人,节目组推不掉,本来心不甘情不愿,谁想到他带来的人,居然挺漂亮。
小卷顶替的女演员,原本也是在节目里充当花瓶的角色。
以小卷的脸和身材,这角色绰绰有余。
小卷先去梳化,身上的贴身牛仔裤和白跑鞋不用换,节目组的服装给了她一件囚服一样黑白条纹的T恤,让她穿上。
孙导看了一眼,低声对服装说了句什么,服装过来,二话不说,给小卷的T恤下摆打了个结。
宽大的T恤立刻贴身了,勾勒出胸部,还露出一截小蛮腰,惹得人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飘。
大家都换好衣服,还是没开始,说是在等人。
又过了足有一两个小时,等的人才到了,是个当红的男星,叫欧飞。
欧飞态度非常好,来了就连连道歉,说是在外地拍戏,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终于开拍。
这档游戏一共有八个嘉宾,分成四组,两两搭档,
八个人里,主咖当然是欧飞配一位姐姐款综艺女星,欧飞带流量,综艺姐姐负责抓稳节奏,也是节目的搞笑担当。
还有几个嘉宾是同一个剧组过来宣传新戏的演员。
安排和小卷一组的,是位二十年前挺红的老牌男演员,名叫温阳,人称阳大爷,现在已经上了点年纪,纯属跟着剧组过来凑凑热闹。
节目组让小卷和阳大爷搭档,一看就是故意的,明显是要设个老弱病残组,来反衬主咖的光环。
游戏规则是,在这幢疯人院里,逃出地下室的“病房单间”,躲开“疯人院警卫”的追捕,一路追踪线索,最后拿到打开大门的钥匙,逃出生天。
简单的开场后,每组都被关进病房密室里,游戏开始。
病房的桌子上,放着一封残破不堪的信。
信里说,这房间里藏着张门卡,用门卡打开门,去外面走廊的警卫室,就能发现下一条线索。
小卷和温阳一起把信读了一遍。
温阳在娱乐圈资格挺老,人却很随和,读完第一件事就是笑呵呵对小卷说:“我看咱俩一组,我觉得战术应该是……”
小卷想起聂长风“低调一点,不要太出风头”的嘱咐,接口说:“佛着?”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顿时生出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小卷刚刚看到了,“警卫”都是壮汉,以老弱病残组的人设来说,苟在别人后面伺机而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在房间里找到门卡。
病房里陈设十分简单,线索倒留了不少。
墙上乱涂着一排排血红的数字,床头柜上放着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小秤,门上挂着奇怪图案的照片,桌上摆着一个打不开的小木盒子,就连灯罩上的花纹看着都挺可疑。
阳大爷笑呵呵四处看看,道:“到处都是线索啊。”
小卷扫视了一圈,“屋里这么热闹,每样东西上都有线索,可是床那么大,上面竟然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没有?奇了怪了。”
小卷动手拎起床上的枕头看了看,又掀开床单。
阳大爷伸出拇指,对小卷悄悄比了个赞,放低声音说:“你看他眼睛。”
跟拍小卷这组的,是一个摄影师外,加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
那个工作人员虽然跟着小卷他俩满屋子逛,眼睛却时不时下意识地瞄一下床边的角落。
两人二话不说,把床挪开,就发现床靠墙的那面有个暗格。
暗格要用钥匙才能开。
小卷不想去解谜找钥匙,躺下来钻到床底下研究暗格。
新钉的暗格木板间有道缝,还挺大。
小卷把头上夹那撮呆毛的发卡取下来,插进缝里拨了拨,竟然把那张宝贝门卡弄出来了。
密室里那一大堆线索一个都没看,两个人就顺顺当当出了门。
出来之后,俩人面面相觑——
居然是第一组出来的,别人还都在密室里忙着解谜呢。
阳大爷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有点犯愁:“咋办?”
小卷牢记“不出风头”原则,当机立断:“不然就在这儿等他们一会儿?”
小卷不知道,外面的直播平台上,弹幕已经笑疯了。
【所以佛着二人组第一个跑出来了哈哈哈哈】
【这很不佛啊……】
【佛着不容易,是个技术活2333】
等了好半天,终于又有动静了,主咖欧飞组出来了。
跟着出来的,是来宣传新戏的两个男演员,在剧里演男主和男主他爸。
两组人都直接出了走廊。
小卷和温阳跟着出去,发现警卫室门口站着好几个警卫,刚才的两组已经和他们斗起来了。
游戏规则是,玩家右手腕上戴着一个红色的生命环,警卫左右手、左右脚,一共戴着四个红环,只要谁把对方的一个红环扯下来了,对方就“死”了。
死了之后,无论是警卫还是玩家,都要原地不动二十分钟。
小卷和阳大爷也悄悄摸过去。
好像小学生们课间玩游戏一样,三个男的和警卫你追我赶,乱成了一锅粥。
演爸爸的男演员人过中年,不是一个大块头警卫的对手,被他追着跑,刚好跑到小卷这边。
警卫眼里只有马上要到手的红环,仗着人高马大,完全没管别人。
小卷坚守“佛着”的原则,可是警卫就在旁边,他的红环明晃晃地在小卷眼前晃。
晃过来晃过去。
晃过去晃过来。
小卷忍不住蹲下去伸出手。
一扯。
警卫脚上的红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