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甘做你的背后灵(2 / 2)
可是,何飞白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相反,他觉得很亲切。这种亲切来的毫无理由,可他就是想去亲近他们。
他拼尽全力向他们跑去,他们却一直与他保持着那么点距离。他们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像是看不知事的孩童,眼里是包容、是期盼。
何飞白受不了了,他跪倒了下来,泪流满面,“求求你们,别留下我一个人。”
终于,有一个人从他们之中走了出来,宽大的手掌抬起了何飞白满是泪痕的脸,带着茧的指腹擦掉了他的眼泪,“好了,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哭了,都交给我好吗?”
何飞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看出也许他也许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后,男人什么都没说,扶起何飞白,转身就走了。
看到男人走了回来,站在那边的‘人’也动了起来。他们跑向了何飞白,或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一下,或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冰凉的道别吻,或是……
‘是爷们就别哭。’花臂壮汉怕了一下何飞白的肩膀,声音却有些哽咽。
‘对不起啊,阿白。’温柔的女声在何飞白的耳边响起。
……
他们以各种方式触碰了何飞白,给何飞白留下了一句句话。然后,回到了男人的身后,带着歉意的笑,转身,走向黑暗中去。
“等等!等等……”何飞白疯了似的他们冲去,“至少,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走在最后面男人听到了这句话,脚步顿了顿,最后摆了摆手,“简恒,我叫简恒。”
看着所有人影都没入了黑暗,何飞白像是失了魂一般,全身无力的昏倒在了地上。他的意识仿佛进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隔着一层雾看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电影。
就当他的意识要彻底的沉沦其中时,一根红色的丝线在他的脚踝上现象。一阵红光闪过,刺痛唤醒了他的意识。
“醒醒,醒醒。”一个女声不耐烦的在他的耳边喊道,“怎么回事啊,你!”
“没事。”何飞白睁开了眼睛,被自己粗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哭了?”王莲娜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变得温柔起来。
“哭?”何飞白疑惑的抬起手摸了一下,触到了微微的湿润,“不知道,大概是睡久了吧?”他的心里有股莫名的酸涩感,心情不高。
随口敷衍了王莲娜,何飞白看了眼旁边的空座位,问道“杜海人呢?我们到了。”
“不知道。没到。”提起杜海,王莲娜的语气不太好,“谁知道他怎么回事,把车开到一个野坟场就一个人下车跑了!”
听到‘坟场’两个字,何飞白的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说道,“我们下去看看吧,别出了什么事。”
“啊,是哦。好担心,别出了什么事。”王莲娜嘴上说着关切的话,面上却全是幸灾乐祸。
根本没听王莲娜讲的话,何飞白从座位旁拿了一把雨伞就匆匆的下了车。
面前是一排排亮黑色的方形石砖,砖上贴了一张张褪了色的旧照片。何飞白持着伞站在空地上,雨点打在伞上、树叶上,配合着周围的虫鸣鸟叫。阴森,但不缺少生气。
‘不一样。’何飞白在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道。
一股失望从何飞白的心底升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感到失望,只是刚刚从车里被王莲娜叫醒后,他就有一种空.虚.感,仿佛遗忘了什么。
愣在原地许久,王莲娜突然在不远处喊了起来,“何飞白,你快过来。杜海在这里!”
心中的伤感一下被打断,何飞白摇了摇头,把不好的情绪藏在了心底,向王莲娜在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走近了,何飞白才看见杜海躺在草丛中,昏迷不醒,嘴中一直再说听不清的呓语。
扔了伞,何飞白赶紧背起了他,往车的方向走。旁边,王莲娜翻着白眼,将伞面向何飞白倾斜。‘啧,亏了。妆一定花了。’
把全身湿透杜海背进了车内,何飞白自己的衣服也湿了。而一直‘牺牲’自己,为何飞白撑伞的王莲娜的衣服也不例外,半边身也湿了。
外面大雨瓢泼,车内也被三个人弄得湿漉漉的。
王莲娜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杜海的名字,试图唤醒他。而何飞白则坐到了驾驶座上,准备按着导航到常东府去。
打了两次火才把公司的小破车打着,何飞白看着后视镜,艰难的在墓地前的小块空地上掉头。
驶离墓地的时候,何飞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刚刚杜海躺着的地方。不知为何,他对那里的一块黑色印记格外的在意。
‘天太黑了,可能是看错了吧。’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何飞白踩下了油门。
今天的暴雨下得格外的久,天黑的也很快。在导航的指引下,何飞白沿着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向上开去。
车内特别安静,也就显得杜海的呓语声更加的大。
“不要!”
“救命啊!”
“求求你,求求你,就我!”
纵使见过许多比这更可怕的场面,何飞白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发毛。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了车载音响。柔和的纯音乐流淌在车内,冲淡了许多不安感。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何飞白终于看到了一座仿古的庞大庄园。
“我好像来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