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1 / 2）
季无霜和民宿老板是相识的。
当姜晚悠和她一起站在老板前台时，老板惊讶的是原来季无霜说要来还真的就来了，而姜晚悠诧异的是老板与季无霜竟然认识，而且还是朋友。
“是啊，小季妹子之前经常会来看海，可能一个月会来个两次吧，但凡她来看海，就一定会在我们这里住下，长此以往我们两个就熟络了。”面对姜晚悠的疑惑，老板微笑着向她解释道。
随后姜晚悠望向季无霜，后者只是轻轻颔首，意思是告诉姜晚悠事实正如老板所说的那样。
原来如此，原来小季也有来看海的习惯，并且比她要频繁更多。
“小季妹子有时会跟我聊天，我曾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来看海……”在说出这个话题后，老板特意看了一眼季无霜，见她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不悦脸色，这才继续问道，“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回答的？”同一时间，姜晚悠也望向季无霜，眼中的探寻意味愈发强烈。
恰好季无霜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她二人对视一眼，姜晚悠却并不能读懂季无霜的眼神。
“当我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来海边看海，吹吹海风。”接过老板的话，季无霜亲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这本是季无霜的私事，姜晚悠却还是忍不住好奇，而就在问完这句阿话后她便后悔了。
“是啊，很重要。”季无霜点头，依旧平静地直视着姜晚悠，“晚悠，你还记得我在比赛时唱过的那首《光》吗，那个让我写出这首歌的女孩就是那个重要的人。”
对于季无霜来说，那个女孩究竟有多重要呢？姜晚悠无法得知，但她知道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悲伤，先发现这一点的是民宿老板，她只怪自己话多，将氛围引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于是，在看到二人对视着不说话时，她便当即开了口，“好了，你们快上去休息吧，别站在外头耽误工夫了，早点睡。”
和老板道过谢之后，姜晚悠和季无霜一同往里走。
季无霜的房间就在姜晚悠的隔壁，这样就比较方便。
路上二人小聊两句，正好提到老板，姜晚悠便问了一句老板是否也是音乐人。
因季无霜说她住在这里的时候会时不时与老板交流音乐，老板也曾是个民谣爱好者。
“从前是，而如今她就只是一个普通店家而已，只偶尔会弹弹琴。在她眼中，现在这种生活充实也闲适，她很享受。”
“嗯。”姜晚悠轻轻颔首，她大概可以明白季无霜话中的意思，却并未回应。
平淡的小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走到了姜晚悠的房门前，互道晚安后季无霜一直看着姜晚悠进屋关上门，这才转身走到了隔壁自己那间屋的房门口，开门进去将肩上小包放下后又悄声出了门。
窗帘还未拉上，姜晚悠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向外望去，目光落在民宿后院中那块空地上。
院子里种着花草与树木，这些白日里她便瞧见了，只是现在月光黯淡，勉强只能映出一些光芒来，那些草木也就乌麻麻一片，看不大真切。
院子里空空荡荡，除了植物就是那一片水泥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正当姜晚悠准备将窗帘拉上后，却突然亮起了一盏小灯——那也是院中唯一的一盏落地小灯。差
灯光呈暖黄色，是与她方才待在海边时所亮起的差不多的灯光，都只能堪堪照亮那一小块区域。
这灯毫无预兆地亮起，立时便吸引了姜晚悠的目光。
她暂时没有拉上窗帘，而是驻足继续观察院中情况。
下一秒，她便看到有人拿着把竹椅来到院子中央，也就是那盏灯的旁边。放下竹椅后，她朝一侧招了招手，似乎是在呼唤什么人过去。
方才姜晚悠没有认出那人是谁现在，现在算是认出来了，那道身影不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又能是谁呢？
很快那个被老板呼唤的人也拿了把椅子过去，在老板身边坐下。姜晚悠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刚才与她一起上楼来的季无霜。
有那么一瞬间，姜晚悠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问题。她分明记得季无霜跟自己一起上来，理应也回房休息了，怎么现在她人又出现在了楼下？
当然，姜晚悠也不会刻意去纠结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她继续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季无霜和老板先后坐下后，二人便开始聊起天来。这是这房间隔音不错，姜晚悠也听不到她们在谈论些什么。
而她本就没有这意思去偷听别人谈话，索性便将窗帘拉上了，自顾自去做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有关于她的第二首新歌，因为目前还未把歌词写出来，现下又正是安静的好时刻，她需要坐下来好好构思片刻。
与此同时，院中的两个人仍继续着她们的谈话。
因为她们正好是朝向姜晚悠这一侧的，于是眼尖的老板抬头时便恰好看见了她拉窗帘的一幕。
“小姜妹子刚才拉窗帘了。”老板的嗓音属于低沉型，季无霜的音色和她有一点点相像，却各有风格。
“嗯，我看到了。”季无霜轻应一句，再次向上望去，却只能看到被拉得严丝合缝的素色窗帘以及从房内隐隐透出的光。
除此之外便什么多没有了。
“我挺好奇，怎么你突然跟我联系要预订房间，是因为她吗？”谈论起八卦来，老板也不是盖的。
老板娘姓高名莲，正如季无霜所说，从前她也是一位音乐人，不过那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十几年前她火的时候季无霜和姜晚悠都还未出道，但只要一提起她的艺名，应该大部分人都可以立刻想起她的代表作来。
“嗯，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季无霜轻应一声，没什么情绪起伏。
她坐靠在椅背上，整个身子并非挺直，而是倾斜着半躺下来的。这样的姿势会很舒适，高莲也是如此。
“刚才我帮你试了下，她似乎没什么反应，所以你俩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将双手枕于脑后，高莲的视线又再上移，望向了广袤的天际。
月光极浅，时而被浓云所挡。待浓云飘走时，月光才稍显明亮了一些。
这会儿的风相比早些时候也减轻不少，也勉强能称得上是一个舒服的夜晚。
“没什么情况，我单相思而已。”季无霜回得平静，这种状态总让高莲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已经接受了现实。
“什么单相思，那只是小姜妹子不知道，而且你们才刚认识多久？她这会儿想不起你来，不代表以后还想不起来。所以呢，别气馁，大胆追求就好。”
分明是季无霜自己的事情，高莲看上去却比她要更有干劲，就仿佛这里也有她的事一般。
其实早在姜晚悠来到这里入住时，她便认出了如今名声大噪的女孩，她也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季无霜经常和自己提起的那个人，至于为什么没有表现出自己认出姜晚悠的情况来呢，那还因为她觉得没这个必要。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姜晚悠这才入住不到几个小时，季无霜便也过来了，这俩小姑娘真的挺有意思的。
“没有气馁，我现在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小季，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无欲无求，但更多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你的悲伤，而你的悲伤就来源于那个小姜妹子……姐只想问你一句，干嘛要让自己那么痛苦呢？”
“其实还好，不算痛苦。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自己想起来我是谁。”
本在观察月亮的高莲，这会儿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季无霜身上，盯着她的脸许久，就是盼着能从她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结果还是老样子，季无霜这个人从来没什么多余表情，但哪怕是不多余的表情，她也一个都没有。
这让高莲极其无奈，想用“面瘫”来形容她吧，却也知道她这并不是面瘫，只是没多少事情能让她提起兴致而已。
“行，那姐就祝福你吧，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小姜会看到你的那片真心。”既然季无霜还是老样子，索性高莲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一心祝福这个小姑娘了。
“嗯，谢谢莲姐，但愿我和晚悠有这缘分吧，没缘分我也不会强求……”
最后再看了一眼季无霜，高莲收回目光，长长伸了个懒腰。
这漫漫长夜，不知是否又会是平静的一夜。
洗过澡后，姜晚悠穿着一身素白丝质长裙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头长发依旧是湿漉漉的状态，自发尾处往下滴着水珠，落在地毯上很快渗了进去。
她当即去了洗手池前，拿了吹风机出来。
因她头发较长，吹干头发需要用上不少的时间，于是那条季无霜在她洗澡之前发来的消息她一直到约莫五十分钟后才终于得以瞧见。
小季：晚悠，歌词写得怎么样了，有感觉吗？
对于季无霜的关心，姜晚悠一直存着感激之情。但关于歌词这个问题，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季无霜说。
在房里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吉他，草稿纸上好不容易写出的句子一次又一次被划去，而草稿纸也一张又一张地揉成团丢进垃圾桶中，到头来她还是没有真正写出一句完整的歌词来。
目光落在那张空白纸张上，姜晚悠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给季无霜了短信过去。
姜晚悠：我还在这件事发愁，到现在也没什么头绪，所以我刚才去洗了个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季：好，不急的，可以慢慢想。
小季：需要我帮忙吗？
姜晚悠：没关系，我自己再想想，不会有问题的。
对于姜晚悠而言，这次的尝试应该是失败的。第一首歌虽然在季无霜的帮助下顺利出了成品，但这第二首，意料之中地有又再次卡了。
旋律信手拈来，但这歌词……
姜晚悠叹气的同时，也等来了季无霜的回复。
小季：晚悠，放松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