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萧远(1 / 2)
几个月前的事哪能记得清楚,宁清冥思苦想,印象中模模糊糊地好像是听魏尧提过这么个人。原以为军营里都是赵旻、田塍那样英姿勃发的,想不到还有这样清隽雅逸的人物。轩轩若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萧远当之无愧。
只一眼,已让人生出无限好感。
宁清不自觉弯起唇角,魏尧如今将他的情绪起伏摸清得十有八九,含笑不语。
那些苦工受的都是皮外伤,萧远从药匣子里拿出草药随意倒腾几下,涂好药启唇微笑道:“伤不打紧,一日两次敷着药,几日便不会疼了。”
“多谢萧大夫,多谢萧大夫!”
几个人千恩万谢的鞠躬颔首,萧远摆摆手,潇洒离去。
萧远回了自己的小帐,这是督管见他能派上用上特意给的好处,在这营地里能享独个营帐除了几位督管便只有他,地方不大也远好过同旁人挤在一处。
他到帐里换了件轻便的外袍,取了小锄头,背上背篓拐到山路上,到林子里采草药。当初他刚来时还有一人跟着他,几日下来见他安分守己督管便把人撤了,他也幸得自在。
萧远正弯腰锄土,敏感地察觉有脚踩到枯枝烂叶的声音,心下谨慎起来,视若无睹地将草药扔到背篓里,继续往前走,思忖着脱身之法。
没走几步,后头传来许久未闻的熟悉嗓音:“萧仲之。”
萧远先是一愣,欣喜过望地转过身,惊道:“昭倬?你怎么在这?”
魏尧快步上前,宁清紧随其他,魏尧道:“不是一两句能解释清楚的。先给你介绍,这是宁清,宁相的独子。”
萧远恍然,笑着作揖:“原来这就是你成婚的对象,久仰久仰,宁公子贵安。”
宁清灿然一笑,回礼道:“萧公子同安。”
“诶,不必客气,我比你需长几岁,唤字即可。”
萧远瞧着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宁清笑道:“仲之兄。”
萧远将他们带到一处静潭,是他先前寻草药是不经意发现的,极其僻静,适合他们说话。
去静潭的路上,魏尧大致将荥川粮草案与宣域关的来龙去脉与他说了一遍:“太子不幸染上热疫,我们恐朝廷那赶不及,便兵走险招来南蛮碰运气,或许能找到药方。”
萧远深以为意地笑了笑:“昭倬,你这招是走错了。”
“为何?”魏尧不解。
“自北疆一别我四处游历已近一年,在南蛮也待了两三月。你说的热疫我曾在医书古籍中见过,此次来南疆也多半是为了它。”萧远顿了顿道,“热疫在南蛮时行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大半地方都成了疫城,幸得一名医师配出解药,南蛮子民才过一劫。这些年来南蛮已无热疫,药方如今还封在崇阳的王城里。”
竟是这样,感情忙了几日都是空的,宁清眉间的愁绪荡漾开,看着魏尧道:“难怪去药铺一问便引起怀疑,敢情药方在南蛮王家里呢。”
这情形,实在令人丧气,太子的病迫在眉睫,他们多拖一日便危险一日。且不说宁清与太子的交情,他的妹妹宁涣与太子大婚不久,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为兄的哪还有脸回去。魏尧就更不必说了,祥丰帝将太子托付给他,人走时好好的,若回不去或是太子尊躯有恙,不用祥丰帝开口,朝廷那些官员就会一马当先,以谋逆大罪参他一本。
若祥丰帝真怪罪下来,不止他们这些一路上陪同太子的,就连曹胥、北疆驻军只怕都会受牵连,正给了祥丰帝名正言顺的迁怒机会。
魏尧想着正抬头,便见到萧远一副闲情逸致,全然没有一丝忧虑,他便知道此事还有转机,问道:“你是不是有法子?”
萧远也不卖关子,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此次来南蛮多半就是为了解热疫的方子,我这些日子虽不敢确保,但也够了个大概。”
宁清一愣,随即拉住了萧远的手:“仲之兄!你可真是菩萨转世,比诸天神佛都来得快。”
魏尧微微一笑:“他虽说的夸张些,但意思不假。你此次是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