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2 / 2）

“呵，楚家。”连家主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向远处的飞船，族里事儿多着呢，迦南的左相也要来了，他得安排好小女儿，可不能让她跟大女儿一样私自就嫁了人。

…………

林悦知道自己在做梦，可这个梦里的内容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从上帝视角看着人类从废弃的地球向着星际迁徙，经过重重波折，不，从她梦里的视角看，人类经历的那些波折全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沟小坎、小灾小难，只是以人类薄弱的力量，在每一次灾难与沟坎中，都会损失许多生命。

人类占领了第一颗星球，给那里起名叫螮蝀，人类在螮蝀星繁衍生息，经过短暂的休养后，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又出发了，很快，第二颗星球被发现，那是仁里星，之后是天凤星、天琴星、以及帝星。

在帝星，人类的阵营开始分裂，他们中一部分留在了帝星，其它大部分人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之后过了万年，人类占据的可居住星球已经达到了三十一颗，他们也接触到星际的另一些种族，人类把那些种族统称为异族。

经过一万多年的发展，人类的数量已经是最初从地球离开时的千倍，可人这个物种，仍然在星际四处探索，占领着各个资源星球，似乎这个种族有着永远不会被满足的欲望，他们，想要找到宇宙的边际，想要探索宇宙的真相。

宇宙的边际？真相？

主导林悦梦境的生灵轻笑：“人类观察蚂蚁的世界，并写下了观察报告，他们不知道，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蚂蚁，蚂蚁的世界大吗？！

对于观察人的生灵来说，人用了一万多年的时间探索星际，也仅仅像是蚂蚁离开自己的出生地几公里远而已，整个宏大的世界，蚂蚁根本无法理解，也永远不会知道。”

主导梦境的生灵断言：“人，永远找不到宇宙的边际，也永远不可能了解宇宙的真相。”

梦中的视线从人类身上移开，抬眼远望，视野里的一切展现在林悦眼前，那个世界，浩瀚、宏大、神秘又不可理解……

…………

“蚂蚁吗？”喃喃着从梦中醒来，林悦久久无法从梦中那几乎迷失的感觉中抽离出来，她感觉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世界的真相，可是，那种感觉很飘渺、似乎转瞬即逝，她努力想要抓住那一点灵机。

梦中世界，很玄妙，她看到了，却完全无法理解，如同一只蚂蚁的灵魂进入了人类的身体，用人类的视角看世界，蚂蚁发现，自己的世界原来那么小，自己视之为畏途的，原来只是一条干涸的河床，可是，对于蚂蚁来说，那片河床，他可能需要持续地走一生，才能走出去。

河床外的世界，蚂蚁没有能力探索，因为，它的寿命已经到达终点……

“感觉怎么样了？”

得到机器人管家通知，司寇端着一盘水果走进休息室，坐在林悦床边的椅子上。

林悦眼神迷茫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司寇，这是个人类，像蚂蚁那么大的人类，不，他不是蚂蚁，可是他的世界就蚂蚁的世界那么大……

不，不，他是司寇，不是蚂蚁，司寇是人类世界的亲王，亲王应该很强大。

可是，蚂蚁们的亲王强大吗？

林悦的知觉在精神世界的宏大与现实世界的渺小中不断跌荡着，眼中光芒也一时散乱，一时清明。

“林悦？”

蚂蚁有声音吗？

不，不是蚂蚁的声音，是司寇，这个声音像是能触动她的灵魂。

可是，这明明只是一只摇动着触角，传递信息的蚂蚁。

“蚂蚁！”

蚂蚁？

司寇对上林悦的眼神，挑眉：“你还没找到平衡点吗？”

“什么？”蚂蚁传递出的信息，她又接收到了。

司寇伸出手，扶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引导她看现实的世界。

“这是我们的世界，即使是蚂蚁的世界，可也属于我们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

有过与林悦相同经历的司寇心情有些愉悦，他就说嘛，明明在掌握超能力的过程中需要调整看世界的焦距，找到两个世界唯一的平衡点，可所有家伙都说根本不需要调整，更不需要找什么平衡点，世界始终是那个世界。

“怎么会还是那个世界呢，明明不一样。”

对，不一样。

这一刻，司寇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感同身受，因为林悦现在的感受，与他经历过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