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回其实为难女人的,从来不是(1 / 2)
本以不过是防范万一之语, 未成想还真叫皎皎说准了。小孩子,见了旁人的东,新鲜便觉着是好的,又是一群小的凑到一块, 大的几个又是一堆, 不屑与他们闹, 偏生小的爱跟着大的, 总觉着兄姐手中的便是极好的,没一会便闹将了。
佟贵妃本坐着喝茶, 与娜仁说宫内夏季供的种种预备, 忽到亭子外的动静, 拧眉看过去, 见小的们闹成一团, 便忙要。
戴佳氏更是本就不放心七阿哥,见那头闹了, 着急忙慌地就要过去。
旁人见她们两个动了, 也不放心孩子, 纷纷就要。
均娜仁按住了。
娜仁是素来认孩子们之间的能由孩子们自行处理的就是小节, 大人掺进去,反而将本不大的情闹大了。故而她按住众人, 只命琼枝过去看看, 心里还是颇稳当的。
况皎皎还在那边, 对皎皎镇压弟妹的能力, 娜仁还是信得过的。
果然,未琼枝行至那边,皎皎已三下五除把弟妹们分,先冷着脸震慑住, 小的们面带委屈地乖巧分,方柔了面『色』一个个按头顺『毛』,又向侧头吩咐几句,朝雾与朝纤便快步过来,取过那些风筝去。
然后她仿佛又柔声说了两句什么,小不们一窝蜂地围过去看那些『色』彩鲜艳的风筝,乖乖巧巧地互行礼,叫人心觉好笑。
佟贵妃见阿哥没吃什么亏,抱着个燕尾风筝安安静静地扯着皎皎的衣角站在旁边,歪着头看热闹,便无奈一笑,转过头来神情如常地与娜仁笑道:“大公主打小就稳重,能独当一面,如今在这些阿哥公主们里更是头一份的大方沉稳。”
“皎皎占着年岁比他们大许多呢。”娜仁道:“做姐姐的,若是她不稳重,底下的弟妹们又该如何呢?”
佟贵妃便笑着将阿哥昨日的戏言娓娓道来,又打趣着道:“咱们家的公主啊,有这样一群弟弟,日后可有得额驸头疼了。”
戴佳氏一直注视着外头。七阿哥倒是没受什么委屈,不过一始茫然无措地站在人堆里,推搡着来回摇晃,叫她十分揪心,待见七阿哥皎皎边的人稳住,然后亦步亦趋地一直跟在姐姐后,才微微放下些心,见七阿哥皎皎『揉』了『揉』脑袋后肉眼可见地安定下来,便松了口气,方才将心思放到这边亭子里来。
不过她这一年愈发沉默寡言了,养这个阿哥却连嫔位没封上,在宫中更是人忽视,若不是佟贵妃在娜仁的示意下对她宫中的份例颇用心,只怕咸福宫的日子要难过了。
见她坐着低头喝茶,兆佳氏拍了拍她的手全做安抚——她虽生养了皎定,却无缘封嫔,也算是与戴佳氏同病怜了。不过她这几年心胸愈发阔,或者说是愈发看得了,端嫔又是个好『性』子,住在启祥宫里的日子还算顺心,她对那些便不大在意了。
她素来喜欢戴佳氏是个淡泊『性』子,心中明知戴佳氏一直在意的并非所谓嫔位、妃位,而是七阿哥的子。若是寻常权位荣宠是戴佳氏耿耿于怀的,她只会觉得可惜,但戴佳氏所在意之却是这世间最叫人无奈、无力可之,也只能叹息了。
佟贵妃的场还是宜妃捧,况又有娜仁在里头,她音一落,宜妃忙道:“大公主到底是懂,若是皎淑日后能有她大姐姐三分啊,我她额娘就心满意足了。”
她说着,歪头去看安静坐在一侧的郭络罗常在,郭络罗常在头,笑颜温柔。
郭络罗氏姐妹两个同时晋封,不过一个养着一个阿哥一个公主,一举封妃协理六宫,一宫主位风光无限;一个女儿给了姐姐养,只封了常在,只住在翊坤宫后殿。
宫中不少人觉着离这两个姐妹反目的一日怕是不远了,可这些时日看下来,人处倒是依旧如常,说句叫外人闲不敢信的——这人中把控方向的,还是外人眼中处于劣势的郭络罗常在。
佟贵妃闻言,不咸不淡地瞥了宜妃一眼,似笑非笑。
宜妃在她微冷的目光下分毫没有惊慌,仍是笑容明艳娇媚的模样,自顾与娜仁说。佟贵妃目光又往一旁的郭络罗常在上一扫,她笑眼盈盈地回望,其镇定自若,叫佟贵妃心一沉。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佟贵妃轻嗤一声,眸光冷冷,气势『逼』人。
郭络罗常在从容地微微低下头,以表谦卑。不过她虽摆出一副顺从怯懦的模样,面上的笑意却半分未变。
注意到佟贵妃目光聚集在妹妹上,宜妃微有些心急,忙道:“瞧——他们玩得多好啊,阿哥那风筝是不是破了?”
佟贵妃闻声回头一看,佛拉娜笑道:“是日头下光影照的,别说,这风筝颜『色』素淡却疏朗大方,简简单单的,却清雅极了。”
“多谢荣妃夸奖了,那孩子自己做的,我这个做额娘的没帮什么忙,不好意思居功。”佟贵妃道。
凡尔赛。
娜仁不屑地在心中“呵”了一声,从桌上拈颗杨梅慢慢吃着,佛拉娜顺手剥了个荔枝留着薄薄一层白膜放到她跟前的碟子里,道:“今年的荔枝味倒好,难得送来了还新鲜着。杨梅也是,有几年没吃到这样好的杨梅果子了。”
“南方平定,可吃的新鲜东自然就多了。”贤妃推了推她:“你也不给我剥一个。”
佛拉娜白她一眼:“想得倒美,没长手吗?”
“哎哟哟——”贤妃长吁短叹,一副要哭倒长城的模样,“来看看,偏心呀!偏心呀!”
那副深闺怨『妇』的幽怨模样惹得众人笑了,佛拉娜随意塞给她一颗杨梅堵了她的嘴,将剥好的荔枝摆了一碟子,方抬手招呼皎皎他们过来吃果子。
佟贵妃见阿哥也过来了,先取帕子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端一盏果子『露』与他喝,方笑着对佛拉娜道:“倒显得我什么没干。”
“没,什么没干的人多着呢,不差您一个。”贤妃笑着,又道:“今日的小味是真不错,这鹿肉槐花饼去岁孩子们念了多久呢。”
皎定一早就盯上桌上那一碟肉饼了,与皎娴叽咕一会,然后视一笑。皎娴年长,已有几分温婉端庄的模样,皎定却十分俏皮地一眨眼,待宫人拧了帕子来替他们净手,她们人积极响应,快速擦了手后兴奋地过去吃心。
佛拉娜一叹,道:“唉,瞧瞧,便是她额娘亲手剥的荔枝,也不如人家宫里做的小心。你这样喜欢你慧娘娘宫里的心,又她那样好,额娘就把你送给慧娘娘养吧。”
贤妃了便笑,“哪个孩子不喜欢呢?不如这样,胤褆,额娘也把你送去你皇贵妃母宫里,虽然你大了些,可能多吃一顿也是好的。”
胤褆已大了,对这倒不甚在意,只乐呵呵地头,“若是皇贵妃母乐意,儿子自然没有。”
“臭小子!”贤妃拍他一把,佟贵妃笑眯眯地胤禛理了理辫子,问他:“胤禛,额娘也把你送去永寿宫住几日如何?”
却没想这个小的一本正地摇头,“额娘便是额娘,养了儿子,又怎可将儿子送与旁人呢?不然十月怀胎一朝生产之苦岂不白受了?”又端端正正地向娜仁拱手作揖,“请皇贵妃母见谅,额娘不过一时随口说笑罢了。”
“哎呦呦,瞧瞧我养的这个小老头。”佟贵妃先时神情有些落寞,见他后来举动,又不由笑了,一边用湿帕子给他擦着颈子上的汗珠,一边道:“倒比我还像我这个年岁的人,可知日后啊,定是个小古板的『性』子。”
先时胤禛那,众人便知他对自己的世没有半分知觉,神情不免有些复杂。
此时佟贵妃此语,纷纷笑着口附,气氛一时乐,将方才的一切抛诸脑后了。
待孩子们玩累了,日暮斜阳,众人别过后各带各娃各回各宫时,佛拉娜与贤妃结伴同行,人商量好带着孩子们去延禧宫吃锅子,便一道往延禧宫去。小孩子蹦蹦跳跳走得便快,佛拉娜与贤妃漫无目的地闲谈着,不知不觉便孩子们落下许多。
见胤褆还跟在她们后未敢逾矩,贤妃略感好笑,又微有些无奈,对他道:“你去看看弟妹们吧。”
“是。”胤褆方应了一声,快步上前追去。
佛拉娜看着他的背影,随口对贤妃道:“还是个孩子呢,规矩倒是一板一眼的。”
“他呀,打小没在我边长,总归不是十分亲近。不过他心里念着我这个额娘,我就知足了,哪能有人样样好呢?”贤妃轻轻一笑,笑里透出些苦涩,可见她心中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释怀。
佛拉娜轻轻一叹,握了握她的手,转移题道:“我阿哥那——佟贵妃是真半分口音没『露』出去,难怪昨日那小宫女那般行,叫她发了好大的火气,竟连慈名声不要了。”
“人呐,总是这样的。你看佟贵妃膝下无子,这孩子要来的又艰难,便如得了旁人的宝藏,只得小心翼翼护着藏着,不肯『露』出半分来。”贤妃摇摇头,“但她总是这样,也不是个……我又替她忧心什么?且先顾好自己吧。该叫上皇贵妃的,咱们几个吃锅子,不叫上她也不好。”
佛拉娜道:“留恒玩累了,她自然要带着孩子先回去,咱们先吃也没什么,改日上门吃她去。”
贤妃忍俊不禁,“倒是你们两个熟悉,你也当真是不客气。”又顿了顿,道:“皇贵妃待纯亲王当真上心。”
“说句不敬的,纯靖亲王在她心里自己孩子也没什么分别了。纯靖亲王打小在老祖宗宫里养过一年,病了是她亲自照顾的,感情就不一样。纯靖亲王年纪轻轻地去了,留下小留恒一个,叫她怎么能不用心呵护呢?”佛拉娜感慨道:“是命数啊!一腔孤勇,一颗痴心,年纪轻轻地——那位夫人也算是有情有义,跟着殉情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可怜。”隆禧与阿娆的在宫里称得上忌讳了,贤妃不欲多说,没接这茬,佛拉娜也自知失言,不说那个,又说胤祉蒙的来,扯到胤褆的功课上,人的就远了,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