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年少(1 / 2)
陆允走的第二天,余可夏找单季秋出去吃晚饭。单季秋也很久没见余可夏了,于是跟外婆交代好,掐着时间就出门了。
两人碰面以后,单季秋看到余可夏的时候心头一酸,这才多长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
她们吃了饭后单季秋给?沈素约去了个电话,老太太这会?儿说话条理清晰,在看电视,提醒着让她别玩太晚,注意安全。
而后,单季秋跟余可夏顺着河边去溜溜弯。两人一路聊着,从他们认识开始聊到了现在,六年的时间一会?儿就聊完了。
分别的时候,余可夏才对单季秋说:“季秋,我要走了,明天的飞机,去加拿大。你别来送我了,我安顿好以后会跟你联系的。”
单季秋就觉得这姑娘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原来是告别。
“怎么这么突然?”单季秋问。
“不突然的,我爸妈一早就打算送我出国念书。不过放心吧,我跟周安不一样,我会?回来的。”
单季秋迟疑了一瞬,还?是问了:“你跟周安还?有?联系吗?”
“有?什么好联系的,谁离了谁还?活不了。”余可夏望着河岸灯火笑道,“我去找个加拿大帅哥,反正我喜欢老外。”
“……”
余可夏走的时候,单季秋过去跟她抱了抱:“夏夏,你一要开开心心的。人要向前看,时间会让你遇到对的人。”
“嗯。”
余可夏终是没忍住掉了眼泪,不知不觉间成熟了好多:“你也是,别太辛苦了,对自己好点儿,照顾好自己和沈外婆。”
余可夏上车以后,单季秋心里堵得慌。
人生在世,遇见似乎总是伴随着分离,如愿以偿是恩赐,求而不得是常事。
谁又能真正相守一辈子呢?
夜间河边的风吹来的是难得的凉爽,单季秋突然就想起了陆允。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招了个出租车回家。
……
余可夏走了,陆允也去国外比赛去了。
单季秋每天都围着沈素约转,早上陪她买菜,下午陪她打麻将,吃了晚饭陪她去散步。
日子过得简单惬意也平淡。
单季秋有?时会坐在楼下的石凳上,挥着外婆的蒲扇看着吃了晚饭出来玩的一群小朋友。
孩子们总是不怕热,喜欢追逐打闹,玩抓人游戏。
男孩子也总是学不会?让着女孩子。
女孩子气急败坏地说:“我不跟你玩了。”
男孩子做着鬼脸:“我还?不跟你玩呢,等我长大了才不要告诉我的好朋友认识你这个爱哭鬼。”
女孩子作?势要打男孩子:“我长大了也要搬去跟我哥哥住。我哥哥在北京,我会?有?好多好朋友。”
“……”
单季秋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儿时。
小时候的他们也盼着快快长大,从童年到年少,再慢慢长大成年。
可是真当他们长大了,才明白,长大就意味着分离。
就像曾经说好永不分离他们,也在成长中,无可奈何的一一挥手告别。
时光啊,美好又无情。
“小秋,想什么呢?”沈素约走过来瞧着看着那群孩子发呆的单季秋,问道。
“看他们玩儿呢。”单季秋站起身来,笑着说,“跟我们小时候玩的又不一样了。”
沈素约:“时代不同?了,走吧。”
单季秋把蒲扇给?沈素约,陪着她一起出门跑步去了。
她们踏着马路牙子往河边方向走,是每一天散步的特定路线。
沈素约在跟单季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看着河边这么热天儿还黏黏糊糊的小情侣,沈素约倒是笑了起来:“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岁数了啊!”
单季秋却语焉不详地含糊过去:“我还?小,谈什么恋爱。”
“都快十八了,可以谈恋爱了。”沈素约不由得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快啊,这一眨眼,我们小秋都从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变成了比外婆还?高的大姑娘了。”
“你跟外婆说说,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有?没有谁喜欢你啊?”
单季秋摇头:“没有。”
沈素约故作?惊讶:“都没有?啊?我家小秋这么优秀,又漂亮,怎么能没有?。”
单季秋:“我志不在此。”
沈素约拍了下搁在自己臂弯的藕白手背:“女孩子该谈恋爱还是要谈的。你不能因为上一代给你起了个坏的带头作?用,就有阴影,畏惧退缩。爱与被爱是每个人一生中都应该去感受的权利。”
“我没有畏惧退缩,只是我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
这话一半一半,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阴影,但也不全是因为学业为重。
沈素约瞧着单季秋漂亮的侧脸,不由得一笑:“小秋啊,外婆希望你能幸福,希望有?个人将来能代替外婆去疼爱你,为你遮风挡雨,让你有?安全感。我希望看到你穿上漂亮的婚纱,亲手把你交到能带给?你下半辈子幸福的那个人手上,外婆就安心了。”
单季秋听到沈素约的话,蓦地鼻子一酸。
她偏头看向沈素约,笃定地点点头:“您啊一定可以看到这一天的。”
“其实小允真的不错,外婆最放心把你交给他。”
“外婆您别乱说。”
“你喜不喜欢他?这女追男隔成纱,我看小允挺好的,说不定他对你也有?那意思呢,皆大欢喜。”
“哎呀,外婆您可别在他面前说这些,很尴尬的。”
单季秋唯恐再继续这个话题,被沈素约看出端倪,把她的暗恋心事给?炸了出来,赶紧的转移话题。
“对了外婆,您说今年伦敦奥运会?,女排能夺冠么?”
一说起女排,沈素约就突然忘了刚才那一趴,成功被单季秋带跑了话题。
“对啊。”沈素约叹口气,“等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希望看到。”
单季秋朝沈素约笑道:“咱士气得拿出来,说不定就是今年,女排能重回巅峰,一举夺冠。”
“你可不知道,当年啊咱们中国女排第一次拿冠军的时候啊……”
单季秋也没打断沈素约,这已经是最近老太太第五次跟她讲关于女排的故事了。
偏偏人老太太总是认为她这是第一次跟她讲。
一老一少就这么一个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个耐心含笑地听着。
她们沿着掺着素淡的河光边岸的杨柳树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沈素约讲完了,两人也不知不觉都快走到边郊了。这边没什么人烟,路灯都不齐全,偶有车辆经过,车灯闪烁。
两人调头走到对面,往回走。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巨大的黑色夜幕里缀满了星辰,月亮的清辉莹莹柔亮盘在头顶。
人动它也动,颇显调皮。
就在这时对面停下来一辆车,司机降下车窗看向她们,扯着嗓子礼貌的询问:“你们好,请问一下出城高速怎么走?”出城上高速还?要过几个岔口,单季秋让沈素约在这儿等一会?儿,自己跑到对面跟司机耐心地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