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侯府(1 / 2)
相比沈窈的窘迫,萧九云也没好到哪里去,心里那股莫大的屈辱感让他险些抬脚走人,要不是为了保住侯府,为了母亲,他岂会受这种窝囊气。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女人,她那双含羞的眸似碧波荡漾,就好像全然不知情一样。
可真会做戏,明明是她不知廉耻,硬要他当众作诗给她听,这会儿反装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显得他像个油头滑脑的登徒子,当着家人面故意调戏她。
压下厌恶逼迫自己继续没说完的话:“听闻沈姑娘治家有方,九云今日诚心求娶,不知沈姑娘可愿嫁与我为妻?”
外间突然飞进两只燕子,应是迷了路在梁上盘旋一圈,又结伴飞走。
他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温柔的拂过沈窈心房,她仰起头就撞入一汪似清潭的深眸中,这样的风雅公子叫她怎能不愿?又怎会不愿?况且又家世显赫,她在不同意那就真是痴傻了。
用力点了个头,宛如莺啼般应了声:“愿意。”
秦戮大笑两嗓打破尴尬,又命人带沈窈先下去,他要与萧九云单独聊聊。
怎么回房的沈窈不太记得了,她只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面一直回荡着那人好听的声音,还有他同自己告白的那首诗。
绿娥看着坐在窗边傻笑的人,心里都快气死了,萧世子当众为姑娘吟诗的事整个将军府都传开了,那诗作的她听了都有点羡慕。
这个萧世子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别人在信上羞辱他一通,讽刺他一身学识如今也就能作两首情诗听听了,今日来提亲不但没发火,还真作诗了,她的银子白花不说,还反到讨了表小姐欢心。
大婚日子最后定在了次月初八,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有些赶,但准备嫁衣还来得及。
这一个月沈窈都不得出府,她在京城有个好友,身份略微特殊,是长音楼的老鸨—春三娘,将成婚一事写信告知对方,但并未等到回信。
长姐替她往滇州老家寄了信,父亲回信非常敷衍,说京城路远,家中繁忙不好前来,给她五十两银子算作傍身,又叮嘱她嫁夫从夫,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她倚在花窗下看信,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看着看着还是湿了眼眶,长姐成婚时父亲不仅来了,还是带着一家老小一块来的,当时那一派热闹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嫁的不比长姐差,同是女儿怎地就差别这么大,就因为她是庶女,娘又去的早吗?
她来京城麻烦长姐帮她寻门婚事也是迫不得已,父亲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那日她偷听到父亲同兄长的谈话,有意把她许给同为商贾的李官人做妾,那李官人已经四十有五了。
她连夜收拾了行李就从滇州跑来京城,唯一庆幸的便是长姐待她依旧如故,沈窈擦擦眼泪,不再去看那封信。
不来便不来,成婚是件喜庆的事,她才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扫了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成亲这天,前一晚沈氏来给沈窈添置行头,小盒子里有几样金钗跟翡翠耳环,还有张五百两的银票。
沈窈说什么都不肯要,长姐已经帮她太多了,这些东西她断不会收,反正她嫁去侯府往后也不会愁钱。
沈氏实在拗不过她,只得作罢,想着等妹妹婚后日子紧巴,她再给也是一样的。
萧世子娶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日都是站在街上看热闹的人,沈窈拜别亲眷后就被人扶着上了花轿,一路绕城往承恩侯府去。
鞭炮喜乐声络绎不绝,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将军夫人咋想的?跟她妹妹有仇吧?把自家妹妹往火坑里推。”
一卖糖葫芦的妇人心疼的叹口气:“这姑娘也是个倒霉的,虽说萧世子人不错,可承恩侯府那就是个无底洞,嫁过去这辈子都熬不到头。”
“你们看那喜矫后面跟着的箱子,抬箱的人轻巧的跟什么似的,肯定都是空的,糊弄人眼的。”
沈窈紧张的坐在喜轿内,手捧着苹果听着外边的动静,一开始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儿越走越僻静,她以为是走到哪个人少的街道了,谁知“咣当”一声,她在矫中身形一晃,喜矫就落地了!
不知是谁喊了句:“新娘子下娇了。”
跟着轿帘被人掀开,她牵着红绸子慢慢下矫,盖头遮挡她的视线,除了脚下的路什么都看不见。
被人牵着跨过火盆,拜了天地,然后送进了喜房。
等坐在喜房床上后越想越不对劲,侯府成婚不应该人声鼎沸,宾客如云吗?
她打进门到现在,就没听到过人声,过分的静谧让她非常不安,耳旁又传来绿娥抽泣的声音,她眉头一皱,直接扯下盖头瞪过去。“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