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灰12（2 / 2）

她身体往后仰，险些栽倒落地。秦煜眼明手快扶了她，搂着她的腰往前靠了靠，挑眉：“朕不强迫你。”说罢，他起身坐起，双掌三击。方德让内宦在南桂亭的白淮纱外围了一圈鱼龙戏水的雕花木屏风，除了方德，所有内宦候在木屏风外。

外人看不见南桂亭的情况，孤男寡女，但凡是人，脑海的旖旎总会接连不断，连曲晏晏都要想入非非了。

然而真实情况并未旖旎。

秦煜压低嗓音，冷冷说：“先帝归天不到一年，朕曾有言为先帝守孝守节。”

曲晏晏迷茫欲起身，却被秦煜粗鲁推了一把。

她栽倒在木榻上，脑袋磕上明珠，眼冒金星。

无人瞧见，秦煜不再怜香惜玉，冷漠说：“朕心悦你，今夜之后，会给你一个名分。”他嗓音徒然加大，似乎想让亭外人听清。

曲晏晏伏在木榻，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说半句话。秦煜如一块木桩，静静端坐，也没再开口。

四周静谧，如死水流淌，翻不起半点风浪。

南桂亭风景甚好，月上柳梢，几片桂花绿叶被飘荡而起的淮纱吹来，桂花香浓郁不散，暗影浮沉。

曲晏晏平躺在木榻上唯恐惹怒皇帝，一动不动如死人般。她睁着眼眸，静静盯着皇帝稳坐不动的身体，心头归于平静。

今夜忽然被狗皇帝留至此，是偶然兴起，还是刻意而为。曲晏晏琢磨了一刻，也琢磨不出眼前男子的意思，心思百转，忽然压低嗓音开口：“刚出去的是林静言姐姐，她美貌多姿，体态芳香……”

秦煜不耐打断她：“朕知道。”斜眼睨她，嘴角勾起一抹薄凉：“你极力推荐佳人，就这般迫切想要把朕推出亭外。”

曲晏晏不知他心思，不敢再胡乱开口，瞌上眸子假寐。呼吸均匀，嗅着一室芬芳，脑袋昏沉渐散。忽而身体一轻，迷茫睁眼。

却是皇帝把她熟练抱起，平稳放在玉石地板上，压低声音命令说：“不准动。”

曲晏晏后背被寒意侵袭，脑子更是清明。她压抑不住嘴角上抽，见皇帝眼中一闪而逝的快意迅速不见，嘴角勾起的笑容深了几分，似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曲晏晏不知何处惹怒了皇帝，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奴婢知错，求皇上责罚。”

秦煜躺在木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哪儿错了？”

“奴婢不够贤惠貌美体贴，惹怒皇上……”

秦煜又打断她：“林静言确实贤惠貌美体贴，但……”他话锋一转，又盯上曲晏晏那不敢动弹翻身的小腰板，说：“朕就是心悦你。”

不知道她问皇帝吃药否，皇帝会不会砍她头。曲晏晏内流满面，满脸悲伤，含泪说下“多谢皇上看重”的话。

秦煜对她的识时务十分满意。

曲晏晏趁皇帝没注意，翻了几个身，可哪怕地板再凉，背脊再冰冷，她也不敢起身，内心问候皇帝祖宗数百遍后，依然想不懂他究竟要作甚。

而她脑海不忘原著中，皇帝是何等的深情，替林静言撑腰，让她铲除后宫各妃，让她登上妃位，让她生下皇长子，还替她获罪的父亲沉冤昭雪，追封为侯。

恩宠眷恋，深入骨髓。

曲晏晏换了舒服的姿势，看向南桂亭廊柱，躺尸细想。

林静言父亲未获罪时，是个二品的文官。她曾与叶妃并称京花双淑，两人皆是以温柔雅美著称的绝代佳人，精通的也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叶妃未入宫皇帝便因叶丞相对叶妃很是厌恶。

叶妃入宫后，偶尔因宽慰叶家去兰德宫小坐，每次算了时间进去，算了时间出来，对温柔美貌的叶妃的引诱，铁石心肠，毫不留情。

那他为何对与叶妃气质相似的罪女林静言另眼相看，处处维护。

让曲晏晏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林静言要为家中老父伸冤，处处碰壁，求助无门爬了龙床。皇上让方德查了林静言父兄何人，笑着说了句：“甚好。”

然后——

林静言被封了采女。

曲晏晏从玉石地板弹跳而起，眸光呆滞。她顾不上不得冒犯龙颜，对上眸光犀利充满算计的皇上，额头满是大汗，手脚冰凉。

翌日，鸟雀歌唱，一夜未合眼的曲晏晏满脸疲惫，很是惆怅。方德前来唤皇上早朝，见地上躺尸一人，脸色神情不变，却故意挪开脚步不踩到地上人，伺候皇上穿衣洗漱。

秦煜换上穿早朝的龙袍，金龙张牙舞爪，俯视蝼蚁，他出亭去早朝的路一拐弯，转身往后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看曲晏晏。

曲晏晏眼底青丝迸溅，满脸黯淡忧伤，对上那张让她痛恨的俊脸却立马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奴婢恭送皇上。”

秦煜俯身捏了捏她的小圆脸，皮笑肉不笑：“见朕要走，你倒是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