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咬我(1 / 2)
谢墩云已然坐如针毡,但竭力使自己的面上稳如泰山,对上官伊吹感恩道,“大人能有此心,小人必当尽心竭力替您做事。”
赶紧寻个恰当的由头搪塞了过去,捂着肚子要上茅房,赶紧跑了。
画舫里转了一圈,戚九在自己房间里,正提着小铜夜香壶不知往哪里塞,连人带壶反被逮住,提着人赶紧瞅瞅白式浅躲哪里去了。
戚九只好给他一间一间翻,最后在留给谢墩云的那屋头里,白式浅似背对着门,长腰躬身,收拾行囊的模样。
谢墩云边说谢,边把戚九赶走。
戚九临行叮嘱,“别瞎搞,船底子薄,墙通透,莫把船捅翻了。”
谢墩云踢他一脚,轻手轻脚钻进了门。
白式浅并未回身,他手里捏着什么物件,所以雷肜伞仅能置于床栏,眼上的绫缎遮着容颜,特意掩饰自己的模样,然而身间益发出的森森寒气,直逼人瑟瑟发抖。
“你……都听见了?”谢墩云选择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免得误会加剧,“其实并不如大人所想的那么多,当时我进鲤锦门确实有那方面的原因,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式浅冷冰冰回首,“你的头伤加剧了那那那了半晌,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谢墩云蓦地一把自后面袭住他,“总之就是,老子……我……我……”
一双手沿着白式浅的长臂滑啊滑,想把他手里的东西扯掉。
“你今天真是怪!”白式浅回身推开他,渐渐露出手里的冰囊,此囊经过特制,里面缝合着冰硝石,略加些水便可成冰。原来他一直忙着这个。
谢墩云的老心脏险些从嗓子口喷出来,狂呼天助老子也。
“过来,”白式浅指了指椅子,“快一点,否则谁进来瞧见。”
“不怕不怕,”谢墩云把人往床上一拐,“咱们把帘子一拉,就没人看见了。”俨然不似受伤,猴子一般跨上床去躺平,顺手拍拍旁边的空位,露一嘴白闪闪的牙,死皮赖脸。
白式浅真往前走了半步,忽而忍住,一巴掌将冰囊往他脸心一拍。
“没有咱们,只有你!”抄手从谢墩云老腰下抽回雷肜伞,肃了肃表情,且拉门出去。
戚九恰好离得不远,就见白式浅抻着脸皮从屋里出来,看似不快,又不属于争吵过后的不爽利。
本想追上去问问究竟,隐隐约约听见东佛的屋子里透着鬼祟的声音。又被这边引去,隔着门缝一瞧。
东佛掌中拿着一只小巧的美女,放在鸡翅木茶盘里,美女估计是饿了,抱着一颗大葡萄边笑边啃,糖汁子流了一身。
定然是波波西百臻箱里遗落的,只是被烨摩罗人丢出来时没解幻,才是如此玲珑可爱,又被某人偷了来。
东佛仿佛沉静在娱乐中,用手指拨一拨小巧美人儿的胳膊,那美人儿咯咯巧笑嫣然,单臂带着一叠翠幽幽的玉环,讲一口囫囵之语,眉眼传情。
戚九想着叫他再敢顺手牵羊,准备戏他一戏,偷偷举起银碎,隔着门缝撮嘴一吹。
掌大的美人骤然长大三倍,沉重的肢体瞬间连茶盘茶桌一屁股坐塌,杯碟瓷器砸得粉碎,甚至连船板都发出闷闷一击,翘起了一端似的。
东佛惊呆,伸手去拉挣扎的小美人,小美人划手一拨,无意间给他一巴掌。
打得东佛头一闷,倒退坐在了罗汉榻上,小美人儿摇身一变化作纯白老虎,粗壮的前蹄拦住东佛的腰,血盆狮口对着他的头一阵狂啸,仿佛下一刻即会咬掉他的头颅。
东佛被老虎口内的啸气俨然骇炸了,整张脸皮快要吹飞,胡子仿佛立针,根根耸起。
戚九把小铜夜香壶别在蹀躞间,嘻嘻钻进屋去,那老虎牙齿间的涎水沾湿东佛的胸口,淌在足底,滑得站不稳。
他颤巍巍里夹着狠毒道,“死小兔崽子,你竟敢耍俺!且莫让俺从虎口下逃出,不然弄死你!”
戚九抬脚蹲在凳子上,纵着白老虎的兽瞳顶上东佛圆瞠的眼珠子,不由巧笑道,
“寻常我被你打,都是让着你呢。”
伸手抚摸白虎的粗糙皮毛,“人都说女人胜猛虎,你连猛虎都斗不过,如何战得了女人”
东佛立刻反嘴,“你可别小瞧了俺,总有一天,莫说是飞禽猛兽,童孺妇叟,便是你也得日日给我跪下。”说得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吹牛吧你!”戚九道,“就不说往后的事了,你眼下小偷小摸的习惯不改改,莫要妄想留在鲤锦门内。”算是善意警告他一番。
东佛不做声。
戚九转指一收,白虎恢复成巴掌小美人儿的样子,落在东佛的手里。
戚九道,“我看你待她不错,应该是真心喜欢的,此事我不提,此女你留下,待你事业有成日,可不要亏待了人家。”
东佛还不说话,垂着头,帽檐遮着一双汹涌的眸子,不知是何想法,像是气了,又像是悟了。
猛地抬手把小美人儿往戚九的衣襟里一塞,小美人失了足,沿着戚九光板板的胸肌一路滑去,捉救命稻草似的揪住了他的兰花。
“啊~”戚九腿苏一唤,叫出了十成十的娇媚声,蓦地脸皮也蘸了桃儿羞粉,一路蔓延至脖颈深处,连人都换了颜色。
东佛从不曾见他这般明妍动人模样,喉头瞬时碳灼,依旧不依不饶道,“谁稀罕你的说教,俺只是喜欢美丽的东西,养来赏玩的!”
戚九开始满身找那小美人儿的踪影,又是痒,又是羞,气息亦化作淙淙流水,“别……别废话!快给我……拿出来!”
东佛没看够他的窘态,仔细欣赏一番,才意犹未尽地抽去他的蹀躞,“真是笨死了,从下面露出来不就行了。”
腰部没了束缚,连裤子带小美人儿一并跌落下来。
东佛伸手去捡新玩物,侧眼瞥见戚九的两腿又白又腻,牛乳蒸得玉膏一般,笔直地戳在地上颤如豆脂,上面布满了红彤彤的小圆印,艳似腊梅朵朵攀枝高,越深处越繁密,透着勾.魂蚀骨的气韵。
“你腿怎么啦?”东佛的眼睛盯着移不开,连掌心的美人儿呜呜抽噎,他都没工夫哄。
“没事儿,蚊子叮的。”戚九倏而提起裤子,连烧得红如灿艳的花枝,一双珀色眸子闪闪烁烁,无处躲藏。
“大秋天的,哪来的蚊子”眼前的美景被人匆匆掩去,东佛的盎然兴趣生生被掰去一块儿,登时不大爽利。
他从没如此急切地想要探看另一个人最隐处的秘密,弹手把掌心的美人儿丢去榻间,好奇满怀地缠着戚九。
戚九冥冥中感觉到了他追问得紧,寻思着对方一定是明知故问,去花楼夜夜笙歌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皮肉间会种下红印。
气哼哼地推脱说,“不是蚊子,就是虱子,或是什么吸人精.血的坏东西做的,你说叫我别管你,你怎么没完没了。”
……
“阿嚏!”上官伊吹狠狠打了个喷嚏。
轲摩鳩不由关怀道,“夜凉,你不得盖棉衾了”
上官伊吹抖抖手里的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打紧,阿鸠又暖又温,抱起来感觉被衾里四季如春。”
“啧啧啧……”轲摩鳩一副鄙他神情,“他那么短,暖也只能暖到上一半身子。”
“无妨,”上官伊吹散笑道,“动一动,挪一挪,下一半身子也暖着了。”
轲摩鳩:“……爱而不藏,自取其亡。”
另一头屋里,东佛仍不撒手,挡着戚九再问,“也是奇怪,大家都是衣食住行一处的,怎么偏就你招惹虫蚁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