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胡来(1 / 2)
姜安城难得大醉,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有人拧了热手巾过来服侍,姜安城抬头发现是桑伯。
“……”姜安城,“谁让你来的?”
“花将军。”桑伯眉眼含笑,“??子啊,她亲眼见?着你进乐坊,还能?打发老奴带着人过来侍候,像这样大度的姑娘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了,您可不能?再?死脑筋……”
姜安城抬手止住桑伯的话?,只觉得头更疼了。
官袍车马俱全,姜安城直接从明月坊去上朝。这一天?不知是因为宿醉还是旁的,他总有些心不在焉,便早早地下了值。
回到别院却是鸟静静风轻轻,没有半点响动。
桑伯提着灯笼走在他身后,见?他驻足四望,便问道:“??子要找什么?”
“没什么。”姜安城像往常一样回到书房,案上已经备好了笔墨,一切就和从前无数个夜晚没什么不同。
这一年来,他已经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单调枯寂的日子,平静得好像从未起过任何波澜。
哪知才不过两天?,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习惯就被打破,执起笔来写不到两行字,便觉得灯光一晃,花仔两手捧着脸,歪着脑袋坐在桌边。
自然是幻觉。
可这幻觉如此清晰,仿佛能?嗅到她的呼吸。
真是,疯了。
接连几日,花仔好像忘记了和姜安城之间还有赌约,一直没有登过别院的门。
姜安城在下朝的时候喊住姜钦远。
姜钦远只在礼部领了个闲差,一个月里只有初一十五大朝会的时候在正殿角落里排一排位置,和姜安城百官之首的位次差着十万八千里,想看一眼姜安城还得伸长了脖子,这会儿不由受宠若惊。
姜安城略问了几句话?,便状若不经意地将话?题带到了花仔身上。
姜钦远有种?由衷的感觉,这会儿的姜安城仿佛又回到了在麟堂当夫子的状态,通身泛着一股温暖的气息,不再?像之前如寒冰般难以告近,他立时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花姐最近可忙了,天?天?去闹人家洞房。堂哥你是不知道,花姐闹起洞房来,那叫一个无法无天?,我?和阿松都受不了了,就风长健那傻子还没跑掉……”
他说到这里,猛然刹住。
“闹洞房?”姜安城微有些讶异。
“呃……就是新人成亲,大家不都要在洞房里先热闹热闹嘛,这很正常,很正常,哈哈哈哈……”姜钦远一面说,一面已经开始后退,“那什么,我?衙门里还有事要办,堂哥我?先走一步告辞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
姜安城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季齐,去查一下她到底在干什么。”
季齐已经养好了棒伤,开始回来当差,闻言,道:“??子不是巴不得花姐走远些么?现在花姐玩得起劲,顾不上找您,岂不正中您下怀?何必再?去招惹人家呢?”
姜安城冷冷地看着他:“派你去了北疆一趟,旁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话?多。”
季齐出去了一趟,回来禀报,这几日花仔确实是专心致志闹洞房,哪家结亲她就去哪家,也不管认不认识,反正扔个红包就闯人家洞房。
姜安城按住额角,这是他头疼的习惯性?动作,季齐自然明白,季齐道:“其?实花将军与您全不相干,花将军别说闹洞房,哪怕是把京城闹个底朝天?,又和您有什么关系?”
姜安城脑海中清晰地知道,季齐说得半点不错。
可心却固执至极,不肯理会。
“让金吾卫署调一份今日办喜事的名单过来。”姜安城说完,补充了一句,“以她的性?子,认真做一件事,非得做到极致不可。我?身负京城巡检之责,断不能?让她在百姓的喜宴上胡作非为,找得百姓不安。”
“是,??子英明。”季齐道。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姜安城总觉得季齐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从前那么敬畏了。
紧接着,季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文书:“属下猜测??子可能?会想知道花将军今天?要去哪里,所以擅做??张,先把金吾卫的文书拿来了。”
姜安城:“……”
这已经不是不够敬畏,而是明显有些许打趣了。
花仔这些天?很忙,收获也很丰厚。
她已经大致了解京城闹洞房的各种?样式了。
这天?和风长健一起闹完一家,意犹未尽,忽然想道:“咱们闹完了洞房,他们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风长健的脸顿时爆红:“当当当然是洞房。”
“你看过人洞房吗?”花仔问。
风长健脸蛋已经快烫熟了:“没没没没有……”
“我?也没有。”花仔说着,眼珠子一转,一把把风长健拎上了房顶,并?且甚有先见?之明,捂住了风长健的嘴,把风长健一声长嚎堵死在里面。
花仔熟门熟路地揭开瓦片,只见?顶下红烛摇曳,新郎与新娘缓缓搂在了一块儿。
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看得更清楚些,耳边忽然传来凉凉的、低低的一声:“好看么?”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姜安城站在他们身边,长身玉立,宽袍缓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风长健张大了嘴,下一瞬他的嘴再?一次被人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