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下第一剑客(1 / 2)
还没靠近,就听见剑与剑碰到一起发出的声音,还有一阵阵叫好声。比武场上一个穿黑袍的人,和一个穿银灰色宽袍的人,汉朝那时尚黑不尚黄,我猜那个穿黑衣的应该是太子刘迁,那另一个应该就是刚才苏非口中的天下第一剑客——雷备了。瞧着这身形,倒还真是高大,他们打斗得太快,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刘翁主回来了!”比剑的那两人立刻停止了争斗,纷纷提着剑走了下来。刘陵果然亲热地对着那穿黑衣的男子叫了一声“哥哥”;而身边那穿灰袍的男子也渐渐走近……
“啊!”我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他的脸,他的脸为什么那么地像雷宇?难道是我看错了?不,还是他就是雷宇?怎么可能呢?这里是汉代,我怎么可能看见雷宇?雷被微微的笑着,那温暖的笑容是那么的熟悉,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他也向我走来。“属下参见刘翁主,翁主万安。”他并没有走向我,而是在刘陵的面前停下了,听到那陌生的声音,我在心里苦笑着告诉自己,他不是雷宇,他只是一个和雷宇长得相像的人而已。
刘迁在一旁打趣道:“你们俩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就跟谁不知道似的?”雷宇俊美的脸一红,满是柔情地望着刘陵,刘陵却冷若冰霜似的没有理睬他,对刘迁说:“苏非刚被我打过,你也讨打是吧?我有正事要找父王,父王呢?”“父王在和叔叔们商量要事,老地方,我带你去。”刘迁刚要走,一眼看见了刘陵身后的我,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婢女?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而且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有人跟着你吗?”
“哎,说来话长,你就不要管了。就是一可怜人而已,她叫雪柔,暂时就留在府中跟着我了。先去找父王,我有话要对他说。”随后她把脸转向雷备,语气依旧是冷冷淡淡地说:“雷备,我和哥哥去找父王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有一阵子才过来,你受累,雪柔就交给你了,你带着她到府里熟悉一下环境。”我看到雷备的脸上划过了很深的失落与不解,却叹了一口气说道:“诺。”那种神色就像我当初看到雷宇不耐烦地敷衍我一样,失落到心底,心寒到心底。敷衍,就是冷却的开始。有的时候,敷衍比争吵更让人伤心,更让人受伤。
从那些人的言语中我听出这个雷备与刘陵的关心应该不止是门客和翁主,一定很微妙,甚至还算半公开;而从他见到刘陵的神色、眼神、语气中我看出他很喜欢刘陵,而刘陵对他的冷漠与置之不理,我实在是看不明白、猜不透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看着这张和雷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把雷备当成了他。他陪着我在王府里走着,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有心事时,微蹙的眉宇间的一丝忧郁都和雷宇是那么的像。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宿命?
“姑娘叫雪柔?”他驻足挺立轻声地问道。“恩,雪柔是阿娇姐姐给我取的名字,她说她做不到那个娇,希望我能替她做这个柔。”听了我的解释,他微微的笑了,说:“原来你是陈皇后府上的人,难怪雪柔姑娘也是这么的倾国倾城。近朱者赤,近美人者美人啊。”我知道他这是客气话,虽然脸上挂着笑,可是那笑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失落与悲伤。一旁高大的梨树被梨花的雪白所覆盖,风轻轻吹动,稀疏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那挨着紧紧的,密密的,一团团的梨花像是经不住撩拨一样,如冬雪般纷纷落下。我忍不住用手去捧住那些落下的梨花,娇柔的花瓣、淡黄的蕊心。想起那句有名的诗“千树万树梨花开”,形容的是落雪;那现在要形容落花,这算不算是“千树万树雪纷纷”呢?
我陶醉地看着这飘落的梨花,雷备见我这个样子,不禁笑着对我说:“姑娘叫雪柔,倒是应了现在这个景了。”“啊?”我听见他跟我说话,连忙回过神来,回答道:“公子何故说此话?”他伸出未握剑的左手,等落一片梨花,捧到我眼前对我说:“姑娘看,这梨花如雪、花瓣娇柔,色应了这‘雪’字,形应了这‘柔’字,连起来不就是雪柔吗?”
他对我微微笑着,我的脸微微地发烫,这样温温的性子、平平的语气倒真的和雷宇有几分相似,很难把他和一个剑客的身份联系在一起。雷宇的性子比他更温柔,他是那么的体贴周到,总是能猜中你的心思,永远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有时最出其不意伤人的又何尝不是这种浅浅的笑意,连分手都说的那么平淡如温水,好想没有一丝的过错,只错在光阴、错在命运,错在相遇;而这剑客的剑,亦是如此,剑,看起来最薄最轻,刺人的时候往往是一剑封喉、直入人心。我不知道命运安排我穿越到西汉,又让我来到淮南王府,遇见这么一个与雷宇如此相似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我也不知道我、雷备还有刘陵接下来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结局。美人如花,无论是落入泥土还是落入惜花之人的手中,最终都逃不了随风飘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