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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马默家中那块牌位霍然现于脑海,姬洛心中顿时掀起狂澜:“前辈说的这个人,是不是生得一副书生样,蓄着一小撮胡子,极是风度翩然?”
宁不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另眼审视,似乎在琢磨姬洛和此事之间的关联,以及他的身份:“你认识这个人?”
“师父,此人不可信,他首鼠两端,有意投靠氐贼!”宁永思出言打断,看姬洛更生了几分厌恶。她在北方混了这么多年,这个叫风世昭的一点没听过,姬洛才多大岁数,三十年前的事,又知道什么,保不准是脱身歹计。
姬洛却旁若无人般直视宁不归的眼睛:“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可!”
“去叫熊村长来。”
“师父!”
宁永思还想劝谏,却被宁不归止住,她只得悻悻而走,走时拔出金刀三寸,又狠狠送了回去,对着姬洛哼了一声。
“年轻人,还要劳烦你把我弄到那边的石头上,我脏得很,请不要嫌弃。”宁不归以眼神示意。
姬洛顺着他的目光看,村头大梧桐的东北向缓坡上有几块凸石堆垒,那地势拔高,附近皆可一览无余,而村里的人若有心,回头也能瞧见他俩,是个借一步说话的好地方。
“请说。”宁不归靠在石头上。
姬洛直言:“风世昭已经死了。”
宁不归似乎并不意外,望着天边,过了许久才问道:“楼中楼的事,你知道多少?”
“前辈信我?”姬洛也没想到他如此开门见山。
宁不归斜睨了一眼,微微一笑,教人看不出深浅:“不论你是何人,该知道的事总会知道,我不计较这些,因为连我也不知道泗水更多的秘密,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约定,你能查到的远不止这些。”
“那前辈还要立刀为凭吗?”姬洛迅速作出回应。
宁不归道:“为什么不?做人信诺,此乃原则,虽然已没有意义。小子,你不该问我约定是什么?”
“没有必要,风世昭已死,而您也被困在这里三十年,变数之大,早已非您所能把控,在下在斩家堡时,曾听斩宗主说起,这一代的‘风流刀主’,是位老成持重的人,若真有什么,前辈您不会冒险,只会把秘密带入黄土。”
宁不归想了想,接过话头:“我和他之间一直有密信往来,那个时候,石赵野心已至昭然若揭的地步,他深以为刀谷首当其冲,于是向我征询,是否需要援手,他或可从中布局。不过我拒绝了,祸患毋须牵连旁人,我已有与刀谷共死的打算,所以我与他约定,若我还能活着,会以伴我一生的‘风流刀’示之。”
风世昭的身份,在长安所处的位置,以及在长安的谋划,始终是个未解的谜题。从桑楚吟的只言片语中,不难想象,与姜玉立并肩砥砺的人,就算不是视生命如草芥的狂徒,目标也该是殊途同归,可宁不归的话却分明相悖。
一个不择手段的恶徒,不该管刀谷的死活,更不必说他还有个身在“六星”之中的儿子,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唯一能确定的是,风世昭和泗水有关。
姬洛忽然想到了屈不换,心中有了一计,忙道:“前辈,也许您的刀比人重要,来而不往非礼也,刀若是作为信物,总该有与他相称的回礼,比如……八风令?”
“什么都没有,我的刀已经断了,”宁不归脸上毫无波澜,“八风令,那是甚么?”
老英雄的眼中没有半点感情,姬洛试图窥伺,却也不得人心,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慌——
假若此话为真,风世昭乃九使之一,那么他去见宁不归,若不是为了传令,又是为了什么,若是因为私事,则大可不必暴露自己来自楼中楼的身份。结合刚才的谈话,宁不归显然是知道风世昭的来历,甚至也通过他,了解了部分泗水的情况,尽管这些了解,离核心很遥远。
“信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东西,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我该信你吗?”宁不归笑了,目光越过姬洛,望着村头随风摆动的树冠和树叶,“你现在一定满腹疑窦,不如想清楚再问,我只是一个瘫子,哪儿都去不了。”
“他们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宁永思已带着熊老爷子爬到了石堆前,一边警惕地打量姬洛,一边帮着将人送到老头的背上,一句话没多说,迅速离开。
姬洛站在高岗上,感觉陷入了深深的泥潭——
宁不归看起来如厌世的人一般满不在乎,但内心却是坚如磐石,否则,也不可能以残躯,在这一隅小村中,度过漫长岁月。姬洛不自觉想起了斩北凉和他说过的故事,无论是前代刀主,还是那个邪刀入魔的师弟,都没有给予他最基本的信任,也许对宁不归而言,一生之中,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那他真的不知道八风令吗?
作者有话要说:搓手手,马上要接上之前代国的线了。
国庆快乐呀~祝祖国生日快乐!我永远爱我的祖国!比心?(激动,疯狂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