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开学啦(1 / 2)
彤城一向治安好,虽然没到路不拾遗的地步,但是犯罪率在全省一直都最低。
别人都说彤城的地痞流氓平均素质都比别的城市高。很多年前曾有新闻报导称,当地一家良心面馆面临倒闭,混混们都自发去那家面馆吃面,不打架不斗殴,就乖乖吃面乖乖付钱,愣是把面馆生意救回来了。后来记者一走访发现此面馆老板袁某是昔日混混头目,现在退役了,因为只擅长当混混不擅长做生意,导致面馆一直赔钱……
类似这种社会新闻还挺多。彤城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帮派,说是不成气候,因为他们经常因为扛着老奶奶过马路,上车给老大爷让座上新闻,给帮派丢尽了脸。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发生。
近来却有一件真正的大事。这件事上了当地报纸,占了不小的版面。
报道称是有一名初中女生失踪,家长也是心大,失踪了快两个月才来报案。这个失踪的女生刚刚中考完,计划和朋友们去彤城附近的一个地级市玩,和家长提前报备了。
家长平时也不怎么着家,两个人做小生意,平时经常去外地订货进货,女儿行踪掌握的也不是特别清楚。直到发现女儿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过短信和电话,才意识到出事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赶紧去联系那些和女儿出去玩的同学,才得知他们早就玩回来了,并且当初坐大巴时那个女生临时放了鸽子,没来,也就是说,她压根没有跟着同学去外地。
又没去外地玩,又不在家,两个月了音信全无,都快开学了才想着报警,警察表示有点棘手。主要是太久远了,错过了四十八小时的黄金时间,没办法确定具体的失踪时间和地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关于这件事警方还在跟进调查,报纸上也没说目前进展得怎么样了。
当时谈正气边抖搂着报纸边叹气,看见在一旁蹲着收拾行李包的谈君子说:“你瞅瞅,刚中考完,可不就和你一般大么,可得小心,上次你说你那个小伙伴儿秦什么……”
谈君子在往行李包里使劲塞着防晒霜洗漱包,他们新高一的马上过几天就要去军训了,她收拾东西收拾了快俩小时,老怕什么给忘了。蹲得有点眼冒金星:“秦阮书。姥爷您怎么老记不住人家的名字,我俩都认识八年了,每次说都是秦什么。”
门口响起开门声,估计昌缨来了。
她摇了摇只剩一个底儿的防晒,肯定不够用,军训七天,这次还是拉到一个城郊的军事训练基地,东西都得多备一点。对,还得带管小牙膏,想着去卫生间拿,便站起身,结果起的有点猛,一时间眼冒金星,刚往后退了一步,有双大手就在她后背轻轻托了一下。
“诶倒了怎么。”昌缨只在她后背捞了一下,自然地像扶一个要倒的油瓶一样。谈君子刚站稳便条件反射般地蹦走,昌缨愣了一下。
“你来的正好。”谈君子若无其事说:“我们去趟xx超市吧,有些东西要买,你有什么要买的赶紧想一下。”她晃了晃防晒霜。
风一般的女子不会骑自行车,说出来会不会有点丢人。但是是有这么个理论,说是会骑三轮车的就不会骑自行车,会骑自行车的不会骑三轮车。谈君子属于前者。昌缨属于后者。
小时候她骑着姥爷的三轮车带着昌缨满院子飞驰,现在轮到昌缨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这儿去那儿的。
她记得她初中学自行车的时候,不会拐弯,只能骑直线。当时昌缨带着她去城郊公园,那里人少,有个大空场,没树,他就在那里教她。
昌缨有耐心,但怎么教怎么学不会。谈君子也不怕摔,风格特别自信。骑起来昌缨追不上都,望尘莫及,眼看着谈君子骑得飞快走了一个大直线,然后直直地掉进了护城河里。
护城河就是个臭水沟子,除了淤泥就是垃圾,不深。昌缨蹲在岸上,看着头上顶着臭水草的谈君子,又想笑又无奈:“别学了吧,以后我带你,嗯?”回家的时候昌缨觉得后座坐了一个臭臭泥,又臭又乖的。
后来谈君子也没真让他带,她上学都是自己走着去,有时天气恶劣就坐一站公车,反正近。只是一周一次大采购,会叫上昌缨骑车去。
从家到xx超市有一点距离,骑车大概十几分钟吧。那个超市算是彤城比较全比较大的,一般日用品没了谈君子都会拉着昌缨去那里买。因为家边上的小超市经常卖假货,不靠谱。
谈君子此时此刻坐在后座上特别别扭。自从做完那个梦以后,她就有点儿无法直视昌缨了。她侧着坐,一般都是单手扶着昌缨的腰,但现在她的手紧紧扒着后座的一条杠子,没碰昌缨。
她不知道昌缨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别扭,大概没有。因为此时昌缨在前面还和她有一搭无一搭地讲着话,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谈君子不敢扶着他的腰了。
但即使不扶着腰,谈君子还是能感受到少年后背传来的丝丝热气,打在她的手臂上。夏天炎热,好多男生都是一身汗味儿。但昌缨身上的味道却很好闻,非常清爽的洗衣粉混杂着柔软剂的味道,这其中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木质香,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非要形容的话,就像雪过天晴的森林。一闻就知道是昌缨。
由木质香开始思维发散,谈君子正陷入某种迷思中,此时车身一阵颠簸,然后谈君子整个人骤然失重,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飞速滑下一个超级陡的大下坡,吓得她赶紧抱住昌缨的腰,一声荡气回肠的“啊!!!”字还没喊完,昌缨就一个刹车停在了下坡的终点。
“这是哪条路啊?咱们好像没走过。”谈君子放开昌缨,有些疑惑,以前去超市不记得有个大下坡呀。
昌缨半回过身,似笑非笑:“今天换了条小路,没想到有个下坡。抱歉啊。”
这抱歉十分不真诚。
谈君子甚至有个错觉,他知道这里有下坡,故意的。
“……吓死我了。刚刚那个也太陡了吧。”谈君子不知道说什么。她刚刚像个考拉一样就差整个人挂在昌缨背上了。这时昌缨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与其说是拍,不如说试图抚平她炸起来的几根头发:“那你记得抓好我。……这根头发怎么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