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闹剧（2 / 2）
“妈的，是哪个兔崽子扰人清梦！”这些人一个个晃着身子走了出来，迷迷糊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上那道声音，给那瞎嚷嚷的兔崽子两耳刮子。
让他闭嘴！回来睡觉！
无晦也迷迷糊糊起了床。
在出门之前，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周围，昏暗中所有床都是空的。他挪动着脚步，迟钝的意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浮现其他同住的人打伤打成了重伤拉出去治了都没回来的印象。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状态，半梦半醒。好像走，又好像是飘。
好像过了许久，无晦迷蒙的小眼里看见了有光，好像很远，又近在眼前，光那里有很多人影攒动，他看不清，但听到有些嘈杂。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一个激灵，意识瞬间回笼。
！
无晦雾蒙蒙的两眼一清明，看见门内的光景的时候，一双小眼睛从没有这么大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他完全无暇去想自己是怎么走了这么远到这里，还只穿着件薄薄的单衣的，他只知道，他活了十四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过这么刺激的画面。
那是……那是那个成天端着一张脸飘飘然像神仙一样的明镜师叔？
他竟跪在地上，啊——有、有这么好吃吗？
“吸溜——”
无晦看得目瞪口呆，一对板牙收不住哈喇子，流了很长才反应过来，猛地一吸发出了十分夸张的声音。
他也不觉得丢人，反正周围的师兄弟都差不多，就连他的师傅鼻子下都见了两管红。
席子底下藏了的几本春戏图他跟师兄弟都翻得快烂了，依旧看不腻，这事儿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馋的事儿了。他还从没跟人说过，有次到山下化缘的路上，他口渴了去河边打水，结果发现有个村妇在上游洗完了衣服，左右望了望竟下水洗了个澡。
那是他见过最丑同时又是最美的景象，从此藏在了心里，夜夜都要回想一遍。
然而现在，那个宝藏回忆的地位不保了。
他什么荤话都听过一些，但像这种他从未放在心上过，哪知道还能这样的。而且门口挤了这么多人，他们竟是一点也没感到羞耻。明镜师叔被布条蒙了眼，听到动静倒是想挣扎，只是前后左右都被人摁住，只能发出些声音来。
四位尊贵的香客朝他们扯起嘴角，带着挑衅和示威的笑仿佛征服了草原上的烈马一样，反而是他们众人在气势上矮了一大截。
“走，都走，别看了！出去！”
老僧开始出声赶人，然而看到一个个小兔崽子眼睛都直了，气得伸出枯瘦的老手去拍他们脑袋，“小兔崽子，还看！快出去！”
啪！
无晦的脑瓜子被拍得脆响，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疼，两眼黏在了里边，衣领被人又拉又拽，也扭脸过去，大有看一眼赚一眼的架势。
回头的时候，无晦似乎看到了人群中无苦那小子，只一眼就消失了。这才想起来，对哦，无苦那家伙休息了一整天没干活，他到哪儿去了？一直留在明镜师叔的院子里？
那他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这混蛋真好啊，看了好久了吧…
不过想起那张脸表情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脸无血色六神无主的样子，无晦在心底倒是一阵快意涌动，嘻嘻笑了起来。
门口空了以后，坐在上座的白面男低下头，也没松开按在明镜后脑勺的手，尽管他看起来确实想挣脱出来说些什么。
左边的涂略一直发出嘶嘶的吸气声，不知为何，表情慢慢变化，逐渐扭曲青紫。
“涂略你……”正对面的涂刹最先发现他状况不对头。
“肚子……疼啊——”
接下来的事情太过离奇。
涂略在其他四人的眼前缓缓躬下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喷出一大股血淋淋的东西，哗啦啦洒了大半在明镜身上，然后倒下去直接不知生死。
浓烈的腥臭爆开。
“涂略！！涂略！”涂刹脸色大变，一脚踢开了明镜，上去扶起涂略。然而看到那双暴突溃散的眼球，就知道没救了。
涂刹脖子上的筋登时暴突，喉咙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
“是谁——！谁干的！！”
白面男子都变了脸色，站起来看这恐怖的惨状。
一地的内脏碎块还有一坨坨未消化完的饭渣，涂略就这么突然死在了他们面前。
他看了一眼察朋兴，两人眼中都是一样的凝重与猜疑。倒不是因为同伴的横死而悲情，而是涂略一直跟他们同行，还有武师巅峰的实力，却仍被人悄无声息动了手脚，手法还如此狠辣，这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血泊之中，察觉不对劲的明镜试图翻身起来，却因为腿脚发软，地上又有黏滑的东西，身子一歪又跌了回去。他去扯眼上的布，刚扯掉腰上那双铁钳一样的手又把他压了回去。
“呃！”明镜一声闷哼，看到果然满地污秽，红的黑的稀里哗啦，虽然听到系统播报过情况，但是他还是被视觉嗅觉触觉三重冲击，一阵反胃翻白眼呕了起来。
然而他再这么抽搐呕吐，都逃不开，正当他想回头瞪那个阴沉沉的疯子，谁知道耳朵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啊！！”
一声惨呼，惹得白面男和察朋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这边的闹剧，表情也不甚在意，似是早已习惯了。
阴独这个神经病平时最好重口的，一上头疯起来，谁也叫不醒，硬去拦连他们都要出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好端端的正常人没有兴趣的家伙今天也来凑热闹，但现下他们都没心思去管。
事情早已偏离预期，明镜捂着耳朵一脸惶恐，一边像察朋兴等人呼救，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几个人是最好的选择吗？！光环呢！我@%￥&*】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啊！阴独明明对同族没兴趣的啊啊啊！镜镜我马上救你！】
【快点！！艹！这疯子连我耳朵都吃了呕……】
【啊啊！！镜镜他对电击没反应！】
【你他妈给我往死里电！！】
【已经升到100毫安了啊！他的皮肤都出现电流斑了！镜镜镜镜他明明死掉了！】
【&*%￥#@给我拧断他的手！】
明镜被掐得窒息，再也喊不出来。
阴沉沉的男人发丝都炸起来卷曲了，皮肤上冒出红斑点，却一点反应没有，直勾勾地盯着他，两眼空洞得可怕，就像系统所说的，像个死人一样。
可是脖子上的力道又不是假的，他一时间有些恐慌。
明明计划让反派过来撞见他在做的事情，把他的心神击垮不止，还有阴独这一后手的，谁知道怎么出现的变故，走向歪成这样。
不仅被全寺的人撞破了，涂略还突然惨死，阴独还在他身上撒疯。系统的力量都把他双手骨头都绞了，这疯子还是纹丝不动，甚至在此张开嘴，露出那一口又黄又锋利的牙。
“艹……”
明镜喉管中发出气音，系统暂时给他屏蔽了痛觉，可是眼看阴独一口一口咬下来，心里还是怕得不行。
活不了了，他不要了。
【妈的取消任务！老子不干了！】
等白面和察朋兴整装出来，明镜已经断了气。涕泗满面，表情狰狞，排泄物还增添了一抹新的恶臭。
白面眼带嫌恶，用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而察朋兴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