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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了了之,因为许苏是真的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女子三千米比赛进行地如火如荼,沈雨竹跑完全程下来第一句就是:“许苏,你上午那瓶水给她了吗?”
童歌在不远处做着三千米的后续舒展,跨着大步越走越远。
许苏在听到沈雨竹的疑问后明显愣了一秒,而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矿泉水递了过去,非常贴心地为沈雨竹拧开瓶盖。
剧烈运动后大量流失水分,沈雨竹喝水姿势优雅,小口小口也喝了半瓶。她对许苏说:“真是抱歉,没能得第一给你看。”
许苏说:“没关系,第二已经很不错了。”
三千米是运动会第一天的压轴项目。日头渐落,空气渐凉。男同学扛着桌椅板凳回教室,许苏吃过晚饭后又上了两节自习课。
高三基本全是考试,期中考试快要来了。
运动会第二天,沈雨竹没出现。
许苏坐在班级位置啃面包,她昨晚失眠了,早晨醒得晚,没来得及吃早饭。
孟唯景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遮到肘弯处。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点点许苏手指间的面包:“还有吗?”
许苏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道:“你要不嫌弃,就把这半块儿拿走吧。”
她手里没吃完的那半块儿。
孟唯景瞥她一眼,眸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嫌弃。”
许苏抿抿唇,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燕麦牛奶,递给他:“给。”
孟唯景接过牛奶,二话不说,走了。
许苏盯着他冷漠无情的背影,撇撇嘴,大约是男孩子的通病吧,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太正常。
吃完面包,二百米决赛/枪/声响起,沈雨竹还没有来。
陶文洁站在跑道外侧准备给童歌加油喝彩,许苏坐在座位上发呆。
一呆半天。
再清醒时童歌已经取得女子二百米第一,陶文洁兴高采烈地从她身旁经过,不轻不重地拍她:“怎么了你啊?掉魂儿了?”
许苏摇头,莫名来了句:“陶文洁,你是住校生吗?”
她问这句是因为沈雨竹是住校生,她只在周五下午陪许苏到公交站口。
陶文洁说:“是的,怎么了?”
许苏不知道这样问好不好,但还是支吾着问道:“沈雨竹她今天怎么没来?”
“你不知道么?”陶文洁的语色很平静,“她昨晚犯病,半夜被家人带回家了。”
“犯病?”许苏惊呆,“什么病?”
“肠胃炎,腹泻不止。”
“……”许苏若有所思,“不会吧。”
陶文洁不再吊儿郎当,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许苏看了一眼陶文洁,眼眸纯澈,“你可能是对的。”
陶文洁看她温顺良善人畜无害的脸,眯了眯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苏装傻充楞:“啊?什么?”
“你搞的?”陶文洁一眼洞察真相。
“我搞什么?”许苏眨眨眼,先前脸上的疑惑烟消云散,只剩一种看破世俗的淡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卧槽。”陶文洁闷了一秒,“我有点懵。”
“懵就去后面睡会儿吧。”许苏声音温和,“睡醒之后就好了。”
陶文洁果然去后面了,但她没去睡觉,她去找孟唯景聊天,两人凑在一起唧唧歪歪。
许苏回头看他们,两人的眼神都是避之不及的。表情是非常不屑的。
孟唯景用口型喊她“小骗子”。
陶文洁大姐大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对她毫不客气地竖起中指。
许苏不生气,她转过身同样给还了去。
大庭广众之下,白皙纤细的中指树立,手掌与脸齐平,平静无声的反击,令人目瞪口呆。
许苏收回手指的第三秒,身后爆发陶文洁的爆叫:“卧槽卧槽!孟唯景,你他妈这是捡了个宝藏啊!”
许苏抬手虚掩着半张脸,谁也看不到她隐匿在帽檐之下的唇角。
弯了一瞬。
运动会过后,许苏不再和沈雨竹一同吃饭去超市,两人平静无澜,像是从来没有交好过。
期中考试来得快,进行的也快,成绩下来的那天是一个星期一。
许苏从班级三十一名进步到班级十七名。
孟唯景稳居第二。
她和孟唯景的中间隔着十五位青年才众。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孟唯景当成奋斗目标,还在想他知不知道这事儿。
他应该没在意,他有他自己的忙。
某天,孟唯景额角挂了彩。
许苏像往常一样做完讲义,静等上课铃声响起前孟唯景的姗姗来迟。
秋末的气候,凉风飕飕。
她转着笔,托着腮看向门口。直到上课铃声响,也没见人。两节课过后,身边空空。
许苏看着孟唯景的桌面发了呆。
一声呼喊,让她止住思绪,“苏总。”
她抬起头。
梁晋远戴着一个口罩,脸颊处贴着一片创可贴,顺势坐到孟唯景座位上。他和崔莱现在都跟着孟唯景唤她苏总。猛不丁地,还以为她真是某个帮派老大或是集团总裁。动动手指头便能呼风唤雨。
她挺直身体,“梁晋远?”
梁晋远抬手蹭了一下口罩,“景哥一直没来?”
“没来。”从早晨到现在,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出现过。
她眼巴巴等了一早晨,还怪失望的。
“坏了。”梁晋远叹息,“这回坏了,我对不起我景哥。”
“……”许苏察觉到梁晋远的焦躁,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梁晋远什么都不说,走出教室。
他一上午没在,直到下午才回来。
那天是一个周五,下午放学后同学们可以直接回家。许苏收拾东西的时候,梁晋远又坐到孟唯景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