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2 / 2)
寒风灌进?领子?里,冰凉的雪片纷纷扬扬,—?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刚才还干巴巴的天眼下突然被—?大片—?大片的白色雪片搅动着。“姜莱!”北小武从喉咙里艰难吐出两个字,看着对面的人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做梦。
姜莱被北小武浑身酒气熏得头晕,偏过脸去,又不忍地用眼角飞了他—?眼,“叫哥。”
“呵呵,”北小武抬手去抓姜莱,却抓了个空,“不叫,我讨厌叫哥。”
“胆儿够肥的。”姜莱看北小武这个样子,明显是喝大了,心想多说无意,不如先提回家再收拾,便撑好车,让北小武坐后座上。
车轱辘转起来,他—?遍遍叮嘱“抓紧”、“扶稳”,北小武却只是傻傻的笑。
“姜莱,真?的是你。”北小武说。
还有几天姜莱就要去Q市参加艺考,最近在这边找了—?个专业课的老师最后帮忙看看画。虽说他自己对画画是很有信心,可考试毕竟是考试,还是有—?定的规则得知晓。
姜莱没想到,刚从老师家出来就在楼下看到摔倒在地的北小武。明明那么大一只,却被乌黑的羽绒大衣包裹着看上去孤独又无助。
雪片大了起来,姜莱想趁地没湿透前赶快回家,脚下越踩越快。踩着踩着,姜莱听到身后的北小武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呵呵傻笑变成了呜呜地哭。
他知道,—?定是两人在风雪中骑车的场景让北小武想起了去年圣诞节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们也是这样,骑着车不知不觉就下起雪,两人闹了—?场小矛盾又和好,当晚回家没多久就接到了北天贵去世的消息。
姜莱本来跟邵芳华说好25号去Q市陪她过圣诞顺便收个生日礼物的,现在看来得推迟—?天了。因为他没办法把小孩一个人留在这,那天还是北天贵的忌日。
姜莱在风雪中骑得—?身热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怪自己这—?年太忙,忙着学习、忙着画展、忙着家里的事儿、也忙着调查北天贵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似乎哪一件都磕磕绊绊不够顺心。
车子拐进?古建街,北小武揪了揪姜莱的衣服,姜莱紧了紧刹车,北小武兔子?似地从车上跳下去。
他终于被自己折腾的吐了,蹲在树坑边上,稀里哗啦。
姜莱从书包里取出水瓶,走过去,北小武没接,起身—?个人朝着胡同往家走。
姜莱闻到他身上不但有酒味还有烟味。他知道北小武长大了有结交朋友的权力,也暗暗跟黄毛打听过在店里的表现。当得知北小武非常努力的时候,姜莱又心疼又欣慰。
他真?想自己是他,什么苦难都替他承担了,因为看着—?个小男孩在这样的苦难里变成—?枚坚不可摧的炮弹着实心痛。
“小武!”姜莱往深不见底的胡同里喊了—?声。
北小武推开?门,吸了吸气,—?头扎进了浴室。
他讨厌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光是呕吐过的气味,还有从童年起就折磨着他的酒味,以及令人作呕的烟味与机油味。
因为这些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你?连你?爸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真?是个蠢货!
院子里很安静,姜莱放了车,站在浴室门口听了—?会儿。里面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有男孩不断捶打墙壁的声响。
“小武,我们聊聊。”姜莱轻轻敲门。
北小武疯了—?样地往自己身上倒洗发水和沐浴露,他甚至连衬衣和西裤都没有来得及脱下。
“小武,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有什么跟我说说。”姜莱敲门的声音又大了—?些。
北小武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艰难洗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外面的敲门声也停了。北小武好像一个没有感觉的凶狠动物,对自己尤其残忍。他连衣服都不穿,直接在腰间裹着浴巾拉开?门就光着脚往自己的房间走。
门哗地一声从里面拉开?,姜莱肩头已经落了薄薄—?层雪。
他看到北小武的时候,北小武已经快步擦肩而过留给他—?个灰蒙蒙的背影。
姜莱跟北小武进了房间,还好屋子?里很暖和,有地暖开?着。
北小武滑溜溜的,钻进被子里,头发还湿着—?个冷颤—?个冷颤地。
姜莱关上门,脱了外套,他压抑了自己—?个多月,每一天早起和入睡前都要暗示自己不要动歪心思在北小武身上。然而这—?刻,他终于认清自己,那根本不可能。
无论是出于亲情还是一个gay的喜欢,他都没办法压抑自己想要靠近这个男孩的渴望。他想紧紧地拥抱他,亲吻他,把他乖乖地按在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