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1 / 2)
霍震骁右手轻松从她手里拿走匕首,见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有些大,马上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腕的左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夜明珠,看向她的手腕,红了一圈。
“抱歉。”
她打量他的装束,标准的夜行衣,脸上倒是没有蒙着罩面。这样被人不客气,还要道歉,看来他自己也觉得愧疚得很。
这愧疚约莫,不是从今日开始。
她拿过厚厚的披风,搭在肩上,起身走到案旁,点燃了灯火。
红缃自然是在外头守着,不过看这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大约不必担心自己的丫头会醒过来。
要是大哥知道,少不了要打一架……
她一边想自己心思,倒是没关注到霍震骁的面色有异。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过来?”
这一副和衣而睡的样子,怕不是早料到了。
“王爷明日就要去西疆,今日定然还有些事要交代询问。”
霍震骁拿起她放在书案上写了一半的字,抄的是些孩童常念的诗句。
“你对北荒王庭似乎很关注。”
谢寒蝉点头:“家母六七年前从宫中回来之后,我便不得不关注。”
这是冲他来的。
霍震骁透过烛光看着她,肌肤洁白无瑕,眉间带着笑意,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他知道,她是真的不曾在意。
“你不像是个认命的人。”
谢寒蝉给自己倒了杯水,握着瓷杯子。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夫君会像是父亲那样,是个读书人,虽然有些方正迂腐,但和自己能举案齐眉。又或者是几位姨表兄那样的世家子弟,家教良好,品味一流,懂得生活情趣,虽然风流却不滥情,哪怕有小妾,也尊重妻子一如姨父尊重姨母。
三年前,永茂帝在他拒绝赐婚的时候,曾经将谢寒蝉宣进宫去,原原本本将霍震骁的话说给她听。
霍家没有和离的夫人——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这句话有些气不平,可是居然没有。
“王爷说的很对。”
她这样回答永茂帝,引得天家哈哈大笑。
“倒是一对……”
霍震骁十分清楚地知道,在她挡在他身前那刻,他便知道,她是一定能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将自己安排得妥当的人。哪怕他死了,她也绝不会守在肃王府,做一个符合众人期望的肃王妃。霍震骁临走,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案头。谢寒蝉仔细看,是个做工精美的短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