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六十八(1 / 2)
红缦举着灯笼,一路引着刘安进入肃王府。刘安进了竹静松蕤轩,才发现刘危也在,当下咳嗽了一声。
“师弟也在,看来这是师弟的手笔了。”
刘危嘻嘻一笑:“让师兄见笑了。”
谢寒蝉想了下这两人的名?字,这才反映过来:“原来刘公公是刘大人的师兄。”
刘安忙回?话:“正是得了刘将军的教导。”
刘安说的刘将军,自然不是刘危。他是内侍出身,永茂帝做太子时就在东宫伺候。刘奎将军早年奉老肃王的命令,选了几个小内侍跟着刘奎学艺,既是太子的奴仆也是贴身的护卫。刘家从来不因为刘安是内侍而轻视他,刘安的名?字,还?是刘奎将军给?改的,是认认真真当弟子在教导的。而当年的几个内侍中,刘安天分最高,为人又?最忠厚,就越来越得永茂帝重用,一路做到了太监总管的位置。
“虽然大体能够确认这位嬷嬷的身份,但慎重起见,还?是请您过来看看,打扰您了。”
刘安连忙摆手:“王妃哪里的话,折煞老奴了。”
刘危使了个眼色,有人出门去,很快,又?扛着个麻布袋回?来,里面套着个人,正“呜呜”地挣扎。刘危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上前去,拉开袋口,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来,嘴里还?塞着麻布。
刘安仔细地看了,回?头向谢寒蝉点头:“确实是魏嬷嬷。”
谢寒蝉这才松了口气,让人拿开魏嬷嬷嘴里的布条。魏嬷嬷也是见过刘安的,她这下反而放下心来。
谢寒蝉让人给?她松绑,又?让红缦帮她整理了衣服头发,才又?开口:“得罪了,魏嬷嬷。”
魏嬷嬷连忙告罪:“不敢当王妃这一句。”
刘危抓了抓头发:“这可不能怪我,嬷嬷每天在谢氏女子族学外面转悠,我虽然知道老周王妃身边有您这号人物,但这不是没亲眼见过吗……”
刘危得了手下报信,说有个年纪颇大的嬷嬷,每天在谢氏女子族学外晃,先下手为强把人给绑了,对方这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老周王妃身边的老嬷嬷,要?见肃王妃。他又?不能肯定,想着师兄刘安应该见过这位老嬷嬷,便请了刘安过府。按说国丧期间,刘安是不能私自出来的,不过他跟刘危不是一般的交情,再者,还?有皇后娘娘的许可。
“魏嬷嬷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魏嬷嬷直直地跪在地上:“老奴……老奴知道这话说出来,没人会信。可是,我们老王妃……死得蹊跷。”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谢寒蝉停了一会儿,将手边的养生茶放下。
“太医局诸位太医都去看过了,白蛮的裴家二小姐也亲自诊过脉象,都说老王妃药石无医,是到了年岁的喜丧,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死得蹊跷?”
“嬷嬷自己都说了,没有人会信,那嬷嬷为什么觉得,我就会信?”
魏嬷嬷跪在地上向谢寒蝉磕头:“因为……因为我们老王妃说过,当年她失了孩子,只有谢家的老老大人站了出来参卢皇后。”
谢寒蝉记起来,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历来,这样的后宫倾轧并不鲜见,且因是内廷的事务,臣子多?有不便,大多是不讲话的。而范阳卢氏的宗主是卢氏的亲哥哥,正随着太宗在外征战,战事正在紧要?关头,便是太|祖也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曾祖父却不管那些,在朝堂上参周王妃卢氏管教不严,致皇嗣受损。曾祖父当时说,一件事归一件事,难道说申斥了卢氏,卢家便会不好好在战场上出力了吗?因此,曾祖父还曾被卢氏的人挤兑,说他同为陇西出身,却偏向东栾降将宁氏。
她叹了口气。怪不得曾祖父去世时,当时是皇贵妃老周王妃会亲自来吊唁。
“你继续说下去。”
魏嬷嬷眼里闪着泪光:“老王妃确实是病了,太医头一趟来,只说是着了凉,用了药,已经见好转。后来有一天夜里,老王妃忽然说听见了有猫叫的声音,那之后,就不好了。”
“猫?”
魏嬷嬷踌躇了一会儿,又?再度开口:“我们老王妃,当年被太宗卢皇后的猫惊吓而至流产,从那以后,就听不得猫叫。”
谢寒蝉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刘安和刘危倒是不甚意外,看来是早就晓得。
刘安向谢寒蝉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听宫中的老人讲,老王妃还?是皇贵妃的时候,宫里是不许养猫的。便是后来,老王妃入宫,皇后娘娘也会特意吩咐了将猫都驱走,免得惊扰了老王妃,这不是什么秘密,宫里和周王府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