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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美人与奴隶(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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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嬷嬷应声,撸起袖子,抻着江白竹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拖。

江白竹又扭又叫的,可她哪里是这群老嬷嬷的对手,瘦瘦小小的人,没半点力气,老嬷嬷们的手就如铁箍似的,任她再怎么使劲挣扎,也是无用。

田后站在寝殿外宽阔的空地上,神情倨傲,洋洋得意,等着看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

一个老嬷嬷反剪江白竹的双手,另一个按住她双腿,还有一个,往手心唾了两口唾沫,搓搓手,狞笑着靠近江白竹。

布满老茧的双手扯住江白竹的领口,往两侧一扒,她细巧的锁骨,圆溜溜的肩头,还有胸以上大片白腻的肌肤,顿时暴露在寒冷空气中。

田后勾起唇角,心头是满满的痛快。韩姬,你这骚狐狸,今日我扒了你,叫这些侍卫看光你的身子,任大王对你再好,他也会厌恶了你。到那时候,别说再去求得大王的宠爱了,就是叫他多看你一眼,他都不愿。呵呵,等你失去了宠爱,看我怎么捏死你。

江白竹挣扎得更凶了,嘴里不住喊着救命,可香草已经头破血流,不省人事,兰宫里的其他人也都被田后控制住,就算是想跑出去报信,也是不能够了。

江白竹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以为昨天的刺杀,已经是她最致命的一劫,可谁成想,今日还有这么一桩灾等着呢。

这是本什么破书,坑爹啊!

她穿来之前,只知道韩姬是楚王的宠妃,田后这人,在书里根本没登场好吗!谁知道穿来后碰上这么个硬茬。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就是去灵渠放羊,也不会来楚宫做宠妃。

那双手又揪住她胸口处的衣衫,已能瞧见被挤压出的三分丰腴,眼看就要把她胸前的衣物给扯下。江白竹急得快要哭了,她脑海中突然响起,昨日赵枭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赵枭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赵枭,你说过的!

“赵枭,救我!!”

江白竹眼中蹦出豆大的泪珠,在衣服被扯碎的前一秒,下意识呼喊出声。

“嗖”,一支箭准确插在那老嬷嬷的手背上,她顿时惨叫,在地上打起滚来。

江白竹眼中噙着泪,往宫门方向看去,射箭那人,长身而立,丰神俊朗,眉目凌厉,直举起的手中握着弓箭,箭弦还在轻微晃动着。射箭的,正是赵枭。

赵枭眼底掠过狠厉,跨步走至她身侧,将那两个束住她的老嬷嬷狠狠抛到一旁,摔得她们鬼叫个不停。江白竹手脚得了自由,抹了把眼泪,立即背过身去,整饬她的衣衫。

田后指着赵枭的鼻子怒道:“你是何人,胆敢前来搅事?来人,把他给我打死!”

然而,她手下的侍卫们并没能遵从命令。楚王的侍卫踏着整齐步伐,将长矛对准她手下众人,重新控制了兰宫。

熊平身穿朝服,戴冕冠,挥摆宽大的衣袖,怒气冲冲往这儿走来。

赵枭三步并作两步,迈至熊平身侧,跪下道:“大王,田后命人当众撕扯美人的衣衫,还好奴及时阻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赵枭的头狠狠低下去,没有人能看到,他嘴角毫不掩饰勾出的笑容。

昨日那羊皮卷上书写的内容,果真触怒田后,叫她安耐不住,等不及就要对美人发难。田后其人,过于愚钝,若无人在旁劝阻,定会使出最蠢的蠢招。现在应验了。

赵枭在田后宫外,见她们往兰宫问罪去,他便去找楚王禀告实情,立刻破了田后的毒招。这下,除掉田后,也用不着他动手了。他计划的第二步,就要完成。

田后许久不见夫君,却不曾想,再见时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熊平给了田后一巴掌,怒得喉咙咯咯作响:“田妫(guī),都是你兴风作浪,设计加害我美人!”

田后被这股大力打得眩晕,脑袋嗡嗡个不停。她捂着飞快肿胀的脸颊,怨恨道:“大王,这贱人留不得,你让我杀了她,杀了她!”

她将新仇旧恨统统算在韩姬身上,此刻更是亲自上阵,张牙舞爪冲韩姬扑去。

熊平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扯住她衣袖,又给她来了一巴掌,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本王跟前,岂容你撒野。”

田后双颊高肿,仍不肯罢休,叫道:“大王,我乃齐王之女,你不可如此待我!咱们的儿子因为她死了,今日,我要为我鸿儿报仇!”

可她已经被侍卫拿住,连挣脱都挣脱不得,只是凶着脸,冲江白竹一昧吼叫。

熊平怒道:“你倒是会说,明明是你这妒妇,拈酸吃醋,叫鸿儿替你杀我美人,他派人行刺失利,恐你怪罪,这才服毒自杀。”

江白竹已经被赵枭扶起至寝殿中,她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公子鸿自杀了?昨夜的刺客,是他派来的?田后,又是田后…

赵枭屈膝在她身旁,专心致志地为她拍打裙摆上的泥土。

田后一想起自己可怜的儿子,顿时悲从中来,哭道:“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我儿太孝顺,反叫自己折了命啊…”

熊平突然沉默。孝顺难道就是行刺父王宠妃吗,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径,田妫竟还赞他是个孝顺孩子。好啊,你们母子一条心,我倒成了外人。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熊平当即狠下心肠,指着她的面门道:“本王有令,将田妫废为庶人,幽禁冷宫,绝不准她迈出宫门半步!将这几个欺负我美人的老宫嬷,拖出去乱棍打死,还有这些侍卫,剜了他们的眼睛!”

他说的侍卫,是田后带来围在这里的侍卫们。方才美人香肩外露,定给他们瞧了去。他们的眼睛,从那一刻起,就成了多余的东西。

熊平认为自己对田妫的责罚已算宽容。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冲她今日这般无礼顶撞,她早就死个百八十次了。

侍卫们得令,道一声“娘娘得罪了”,立刻推着田后往外走。田后颓然,苍凉布满心头。想不到,大王竟然如此心狠,哪怕不顾念着与她的夫妻情深,也得顾着她父亲的脸面才是!

“大王,你好狠的心肠!我田妫,乃是齐王之女!”田后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喊,脖颈上青筋凸起。

熊平面色冷峻,似乎情绪正在渐渐平复,可言语间仍叫人寒凉了心:“你当众□□我美人,难道你就不狠毒?”齐王之女,呵,齐王之女又如何,他可是楚王!

田后心间泛起阵阵寒意,手脚颤抖个不停。她知道恩宠尽失,她的倚仗鸿儿也去了。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韩姬,都是这个女人,是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田后一边被推着向前走,一边凶相毕露声嘶力竭叫喊:“大王,你不可再宠幸韩姬这贱人!有朝一日,她定会坏了楚国社稷,她就是个祸国妖女!韩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冤有头债有主,从始至终我可没有对你下过手,都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你下场如此,可怪不到我头上。江白竹有时还是心大的,并没被她的狠话吓到。

听着田后的骂声渐远,江白竹松了一口气。蓄意谋害自己多时之人,总算得到了惩罚。她既已被贬为庶人,便失去了生杀权力,人又被关了起来,再没办法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稍稍轻松些吧。

赵枭已经帮她拍干净土,此时站起在她身侧,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熊平仍在气急败坏,正殿还有文武官员等着他议事呢,鸿儿又去了,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田妫倒是会挑时候,偏在这个节骨眼生事,真是火上浇油,给他平添了许多麻烦。

他跺了下脚,吩咐了句好生照料美人,就急忙往正殿走去,与群臣商议国本之事。

熊平走了,兰宫的人这才慌忙跪在江白竹身前,冲美人磕头请罪。江白竹不耐烦摆摆手,叫她们散了,给她留些清静。

香草被抬去医治,她身边服侍的人,又只剩了赵枭。

江白竹轻掩了门,转身拍了拍赵枭的肩膀,鼻尖一酸,泛起些粉红:“赵枭,谢谢你啊,今日多亏你救我,不然…”

不然她就没脸活着了。

赵枭突然红了脸。他呼吸有些急促,瞳孔闪烁飘忽。

其实,美人方才被扯开衣衫时,裸露出的冰肌玉骨,立时被暗中观察的他瞧了个光。他早被那入眼的美景迷得呆住了,直到听了美人惊泣呼他姓名,这才放箭,只不过放晚片刻,险些误了事。

“只是尽奴的本分罢了。”说完,脸又红了三分。

江白竹盯着他额间迷人的小光圈看了一会,咬着唇思索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轻俯半身,将嘴唇抵在他耳边,神秘道:“你跟我来。”

江白竹瞥了眼门外,见并无人往里来看,便飞奔至她塌边坐下,又冲赵枭招招手,让他快过来。

美人方才的亲近之举,叫赵枭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搔痒。他沉沉眼眸,走过去,半跪在她脚边。

江白竹摸进狐裘下,将她偷偷攒下的一块金子迅速拿出,塞进赵枭手里,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叫他不要声张。

赵枭十分配合,他只看了一眼,就乖巧点点头,一言不发,将金子攥在掌心。

江白竹见他收了,心里稍稍慰藉:“这是你两日救我两次,给你的赏赐。你要收好,不要给人看见了。”

江白竹心情一好,就呲着小白牙笑了。嘿嘿,我待你不薄吧,把私房钱拿来赏你。还有啊,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啊,谢谢谢谢赵兄的救命之恩!

赵枭脸上笑吟吟的,藏起满心的欢喜,轻声道:“谢美人赏。”

公子鸿死,田后被废,这两件大事很快传遍六国。

齐国。

齐王年过五十,身体健朗,与田后的急性脾气有三分相仿。他听闻女儿竟然被废黜幽禁,暗恨熊平没把自己这个齐国国君放在眼里。

齐王咬牙。熊平,你灭魏时,我齐国没少助力,今日,你倒翻脸不认人,胆敢废我的女儿,成心叫我脸上无光。呵,好,很好,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秦国。

“那韩姬,真有那么美,楚王像爱眼珠子似的爱她,连王后都废黜了?”秦王之子公子雨,听着手下报告的消息,心中暗暗称奇,在脑海中幻想韩姬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手下道:“公子,此事已引得齐王对楚国生出芥蒂,大王吩咐,命您派使者前往齐国,拉拢齐王,共谋对付楚国之大计。”

公子雨笑道:“正该如此。可笑楚王拎不清黑白,一昧沉于女色,拱手送给咱们这样大的机会,我这就去挑可靠的人派往齐国。对了,年后派往楚国的使者可有人选了?”

“回公子,已拟定了商默前往。”

“好,定了人选就好。眼下还是往齐国派使者之事重要些…”

韩国。

韩司徒汗水已经流淌过三回,身上却仍汗津津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他的女儿,竟然扳倒了田后。

“老爷呀,这是好事呀,你怎地不高兴呢?难道咱们女儿被刺客杀死,或是被田后折辱,您就满意了吗?”司徒夫人想起女儿在深宫中所受种种委屈,拿帕子按住眼角,伤怀垂泪不已。

韩司徒皱眉道:“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楚国储君死,王后废,牵一发而动全身,楚国大势已变,六国大局亦要生变。若他国决心联合进攻楚国,第一个要灭的,就是咱们韩国。”韩国北边有燕国赵国,西有秦东有齐,南有楚,真是虎狼环伺险中求生啊。

韩司徒愁容满面。若早知他女儿的绝世美貌,会招致如此灾祸,那日迎王驾绝不会让她出门。

可事已至此,还是快快想办法的好。韩司徒背着手,在房中走来走去,突然双目一亮,总算想到了主意。

司徒夫人一直伺候在他身边,见他要换衣服面见韩王,便问道:“老爷可是有了主意?”

韩司徒喜忧参半道:“眼下之计,唯有想尽办法,在暗中与秦国交好,以图来日烽火重燃时,韩国能裁度形势,倚靠在胜者的一边。”

没办法呀,谁叫韩国弱呢,弱国只能依附着强国生存,不然根本撑不到现在。韩司徒叹气,叫人备车辇,面见韩王去了。

楚国。

熊平有意立韩姬为后,特地与她说了几回。江白竹把头摇得似拨浪鼓,非常坚定地拒绝了这项提议。谁想当楚国的王后,谁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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