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出柜的登徒子（1 / 2）

窗棂没有关严。一阵夜风袭来，屋内有淡淡的花香。

风炽一吸鼻子，确定那若有似无的花香来自地上那个身形俊俏又墨发白袍的人儿。

他吞了口唾沫，一手撑床，跳出柜子也跳下床，面对屋内另一个人，低头欠身行个大礼：“在下刚刚唐突了姑娘。但有失礼处，甘受姑娘责罚！”

花澈：……

风炽仍然低头欠身：“刚刚看姑娘身形颇有些像……哎，不提也罢。总之我师父一直教导我，没得人家姑娘家允许，不可轻易亲近姑娘家；尤其是未得姑娘家允许，名不正言不顺，更是万万不可和姑娘家同/床。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大大的罪过。”

花澈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

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风炽一个趄趔差点摔倒，加上伤重失血过多，勉强站稳了，还是低头弯腰：“师父说了，唐突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就是打你骂你你也得受着不得有任何反抗！未得姑娘允许就和姑娘同一张床，的确是在下大大的罪过。姑娘尽情责打责骂，在下甘愿受罚！”

花澈又是接连用力两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开口骂道：“你才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又挨了两巴掌的风炽向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未及坐稳，就抬头惊道：“男……男儿郎？”

花澈撸了撸袖子：“你这个登徒子再喊什么姑娘，信不信公子我一拳打死你！”

风炽真心纳闷了：“以前我也去过好多次市集，总之在人多处，闻得身上有香气尤其是花香，都是姑娘家；男儿郎，多数身上有臭气。当然师父不一样了，师父身上有很好闻的木香；这位……这位公子身上有很好闻的花香，比市集上姑娘家那些香气好闻得多了，姑娘们的香气要么烟熏火燎要么胭脂香腻。公子身上的花香可是淡雅得很，以前竟没有闻过。黑暗中看不清公子的脸，所以我以为……”

天生有花香的花澈，平时最不喜别人提他这“姑娘似的体香”，上前直接把他推下床：“你这个肮脏的‘登徒子’，快从本公子的卧床上滚下来！”

这一推，竟然把他推倒在地，一身是伤的风炽闷哼了一声——痛得身上冷汗都快出来了。

然后他躺地上一动不动。

花澈仍然卷着袖子蹲他身边：“喂，你装什么死呢。”

“我受伤不算轻，所以公子你能不能下手轻一些？或者等我养伤养得差不多了，公子你再来责罚也不迟。哎哟，不对。”

风炽突然坐起，在黑暗中回头看身边的白袍公子：“师父只跟我说过，不可唐突了姑娘家。你又不是姑娘家，我干嘛跟你这么客气？毕竟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上了你公子那张床——还有什么是登徒子？”

花澈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说你是登徒子，你还真成了登徒子了！”

风炽一手捂脑袋，回头正色道：“我真不知道什么是登徒子，但我知道你不是姑娘家。所以我想我压根不用跟你客气，你要再这么随随便便动手打人，信不信我打回去！”

“恩将仇报的登徒子！”花澈再在他头上打一巴掌，“要不是本公子一时发善心捡你回来养伤，你现在还躺在外面，等到明天天亮，总要被剁碎了做了花肥！”

风炽在黑暗中不作声。

花澈哼一声：“刚才不是说要打回去吗，打呀，本公子还怕你这个登徒子不成？”

“你刚才那巴掌打得甚轻，不过是做做样子。既然不是真打，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风炽站起，然后对着白袍公子一施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只是不好叨扰，在下这就告辞。”

然而走出两步，差点一跤摔倒。

花澈也站起：“你伤得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要去哪里？”

风炽慢慢向前几步，摸到桌沿，慢慢在桌前坐下，开口道：“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然而声音却颇有几分凄凉。

天下之大，真能有他风炽这个……“弑师魔徒”的容身之处吗？

花澈也上前，坐在桌旁：“你是谁？又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花澈说着，在桌上摸到火刀火石，以及旁边火烛，当即擦着火石，转身去点蜡。

“不提也罢。对了，公子可曾见过在下那把黑铁大刀？”

“大刀在床下。”花澈背对着他点燃了烛灯，然后回头，“我劝你还是养伤几天，再走也不迟。”

烛光摇曳，风炽目瞪口呆看着他的脸。

花澈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见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竟似情绪波动极大。

这个“登徒子”，不会是个失心疯吧！

花澈赶紧站起来往床边走：那把大刀，最好还是不要交给他！

“你……你到底是谁？”风炽倏一下站起，声音发颤。在烛光中看清他容颜一刹那，风炽差点喊出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