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招摇的妖孽美少年（1 / 2）
三公子房内偌大动静，还真就惊动了大半个花陌谷。
刚刚回房歇下的大公子花渐，又赶紧披衣起身，赶到三弟院落，见院内外已经是灯火通明，数十名下人点灯笼在院内外，见大公子赶来，正要上前禀告，又一眼看到大公子身后……
花渐回头，见是谷主夫人纪夫人纪敏带领着一群丫环匆匆赶来。
庶出的花渐立刻退后两步，躬身喊声：“娘——”
纪夫人瞥他一眼，点头道：“渐儿赶来得倒早。”
很快有下人越过大公子，向纪夫人禀告：“三公子深夜洗浴，不小心滑倒，还摔碎了浴桶。好在人没怎么伤着，如今正卧床静养，已经连夜请医赶来。”
“但愿没什么大事。”纪夫人眉头一皱，又疑道，“这半夜三更的，澈儿不好好睡觉怎么想到洗浴。问明白了，确定没什么其他旁的事故？”
“据景潼讲，三公子半夜咳嗽惊扰了大公子，然后两位公子一起到卧房外看兔子……大公子走后，三公子突然想到兔子的伤口好像没处理妥当，又亲自重新处理一番。结果抱兔子在怀时，被兔子尿了一身。三公子自然要连夜洗个澡。不曾想洗到一半时头晕，连人带浴桶摔倒。三公子说半夜惊动了许多人，他好生惭愧，如今卧床静养，不敢出来见纪夫人和大公子。”
纪夫人回头看花渐：“是这么回事？你们兄弟俩半夜不睡跑去看什么兔子？”
花渐无奈，只有躬身上前，将之前经历原原本本说个明白。
“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了，难为澈儿这般有心。”纪夫人又笑道，“之前误以为是夫妻兔想婚后讨个彩头也就罢了，如今都弄明白是俩公兔子，何必又是深更半夜这般费周折？”
花渐：“那是三弟心善！”
“你三弟之前可不是这么爱惜小禽小兽的，今晚还真是蹊跷！”
纪夫人说着，又举步向前：“难得有这一次，深更半夜闹出这般大阵仗。何况谷主和沿儿都没归来。如今谷中上下就你们兄弟俩和我这个女流之辈。不亲自看视一下，我又如何放心得下；万一澈儿这边真出什么岔子，叫我又如何向谷主以及……早逝的哥嫂交待。”
纪夫人说着，又带了两个贴身丫环，亲自步入侄儿的卧房。
一进门，果见花澈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墨发拖于枕畔，盖着一床缎被，着白衣的肩膀露在被外。
“澈儿原本就不是那般爱惜小禽小兽之人，如今竟然为了俩兔子，出这般大动静，真是让人好生放心不下。”
纪夫人说着，已经坐到床沿，又亲自拉起被子一角，盖在侄儿肩膀上。
花澈垂眼：“出这般大动静，惊动了婶母大哥和这许多人，澈儿好生惭愧。其实……之前是澈儿教景潼撒了谎……”
“哦——”纪夫人俯身向前，“有什么为难事，澈儿尽管和婶母如实讲。哪怕你叔父现在不在谷中，澈儿受了任何委屈，婶母总会想办法为澈儿讨回公道！”
“就像婶母所说，澈儿本来就不是那般爱惜小禽小兽之人，总不至于为了一只野兔子的伤，半夜不睡爬起来看兔子。其实是……”
花澈脸色微红，又在婶母明显探究的目光下，仿佛下定决心，终于说出：“其实是澈儿不甘心之前计划的婚后小彩头，总想着成婚后和岳小姐一起放生一对‘生死不相离’的夫妻兔。所以听了大哥说是俩公兔子，失望之余，还是不甘心，就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再去看视，结果还是没能分清公母，就被那兔子尿了一身……婶母也知道澈儿平时爱洁净，哪能忍到天明……所以就半夜洗澡，却在出桶时摔了一跤！”
纪夫人：……
花澈脸上明显的羞赧，又抬头道：“婶母能帮忙保密，不要把真相说出去。不然……不然一个月后大婚，让岳小姐知道了，不定怎么取笑我！”
纪夫人：“原来澈儿对岳小姐这般上心啊。可澈儿上次见岳小姐，还是十年前，澈儿年方八岁，岳小姐当时也才七岁！”
花澈：“十年前的岳小姐，就出落得玉女一般的模样。听闻这一两年岳小姐越发出落成仙界闻名的大美人。为人又是极好，人也聪明。花澈时常想上辈子不知修得怎样一番福分，娶到如此……如此无可挑剔的完美妻子。所以……还有一个月就要迎亲了，澈儿总想着一个月后如何讨妻子欢喜才好……”
纪夫人一笑，又道：“都道这次联姻是金玉良缘。外人却还不知澈儿对岳小姐这般上心……这金玉良缘，看来注定要成仙界人人艳羡的美满姻缘。不过放生什么夫妻兔，不过是小彩头，用不着澈儿这般上心。这次大婚，你叔父婶母都给你准备好了，最上等的衣料就有几个箱笼，难得的首饰也有满满一匣。这是花陌谷第一次操办亲事，总之要风光、要体面，要……”
纪夫人略一停顿，又笑道：“能娶到月影庄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是澈儿的莫大福气，又何尝不是花陌谷的莫大福气！”
花澈不作声，自然听得出婶母语气间的一丝异样。
当年花岳两家联姻，纪夫人为了她那唯一的“嫡出儿子”，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也没能促成风流二公子和岳大小姐的订亲。
二公子过于“风流浪子”，断绝了成为“联姻人选”的可能。剩下大公子和三公子之间“二选一”，反倒是纪夫人令人暗中透露了大公子生母的死亡真相——促成岳谷主下定决心将爱女许配给“从小咳血症”的三公子花澈。
……
纪夫人站起，又道：“既然如此，时候不早了，澈儿早睡。不过澈儿这床被子好像有些薄。冬桔，你从柜子里取一床厚实点的被子出来。”
一名贴身丫环立刻答是，当即打开柜子，见柜内几床华美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很快取出一床略厚的被子，又手脚麻利给三公子换上。
纪夫人向后退一步：“澈儿比不得旁人，不能轻易着凉。哎哟——”
纪夫人裙上一枚玉佩突然掉落，又一路滚进了床底。
“夏桃，取床下玉佩出来。”
又一名贴身丫环答是，跪在床下，从床下尘灰中取出一枚青玉佩，又亲自擦拭干净了，转身交给主人。
“澈儿这边没事就好，婶母先回去了。”
花澈要枕席间点头：“有劳婶母如此费心周折！”
……
屋内外众人都走光了。
花澈：“婶母果然心思重心眼多，好在我让人及时离开，没被发现。”
景潼忍不住道：“那个登徒子如此无礼，公子何不把人交给纪夫人处置？又何必放人走，且帮人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