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起程(1 / 2)
剑匣“哐当”一声坠至地面。
这道银光并非沈云珂所料想的三尺青锋,而是一根形如百足之虫的软鞭。
沈云珂不待看清,立时提鞭,挥臂向冥爪甩去,只一记甩出,心下倏然一凉。
他的膂力虽然不及武人中的翘楚,往年习武的时候,多时练的都是重剑,此前有剑匣托乘,重量正巧趁手,如今脱了剑匣,反倒轻若无物,远远不及他所设想的那般得心应手。
一击未中,冥爪旋身闪过,寒声嗤道:“枉我真心想收徒弟,这一个二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小老儿不计较,倒还真当我好欺侮了!”
沈云珂一句也未应,趁着话音打量手中的“若水剑”,这一路屡屡遭劫,沈云珂对剑匣所藏之物的期待一刻胜过一刻,此时见得真容,脸色却骤然一黯,失望尽显。
冥爪喘得片刻,忽又腾空而至,飞掌下截,直取百会要穴,林毓倏的腾身,一臂将沈云珂揽过,后背重重抵在壁沿。
这一撞力道不小,林毓仅只闷哼一声,未几抽身而出,翻掌横削,与冥爪缠斗在一处。
“这骗子当真古怪,诓便诓了,眼下却是怎的,他倒还想抵偿不成?”沈云珂不甚了然,转身欲走,抬眼对上阿泰的虎目,脚下裹了胶似的,要迈不迈地悬了半晌,暗暗想道:“也罢,权且帮他一帮,万一前面再有什么机关,还能多拉个人垫背。”
思绪方定,沈云珂扬鞭横卷,直奔两人头颈,阿泰看得呼吸一窒,却见那鞭绳忽而拧转,在冥爪头顶掀卷成旋,分毫不差地将林毓隔绝在外。
冥爪翻身倒立,换用腿脚招架,依旧灵活自若,软鞭结成的绳圈失了借靠,无精打采地跌落下来,见此情形,冥爪当即两手支地,暴起一跃,牢牢扯住将落未落的绳圈。
沈云珂攥紧握把,在腕间绕了数圈,冥爪一面抵挡,一面蓄力,并不着急勾扯,僵持之下,沈云珂寸功未获,颇有几分无计可施的颓然,林毓也渐显疲态,愈来愈无力招架。
正焦灼间,脚下蓦然一震,未过顷刻,地面倾斜,周身下坠,冥爪正要掐住林毓咽喉,林毓借反撞之力即刻腾身,疾声大喝:“快走!”
沈云珂闻声而动,自握把上摸得一处凸起,无意摁下,冥爪痛嘶一声,沈云珂趁机将软鞭扯入腰间,奋力猛旋,将软鞭抽卷而出。
趁冥爪失神之际,林毓斜扫一记鞭腿,将冥爪踢至半空,三人瞬即滑入翻转而出的暗室,须臾天顶复原,堪堪将冥爪阻回甬道。
斗室之中碎屑遍地,土沫飞扬,冥爪面色阴沉地踱了半圈,瞥见地上一裂两半的长匣,血红色的衬布余出一角,将他的视线引至一道指余宽的裂口。
一点寒光自狭缝中透出,冥爪探脚而入,稍一提腿,匣盖“哐啷”一声跌落,匣盖内侧仰面朝上,可见铁丝密布,银线穿织,似乎是道极为细密的机括。
冥爪将匣盖拎起,视线徘徊了片刻,寒声冷笑:“那小儿拿来的东西,想必不会简单,拿去教王乐那老贼瞧瞧,且看他稀不稀罕……乖徒儿,莫以为小老儿好敷衍,往后哪怕觅遍天下,小老儿也定会教你奉还今日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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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云珂离开后,岳大川和期恕也相继分道,黄远不甚情愿地赶往家中,刚刚抵达皇城脚下,险些被街角喷涌而出的人流挤入护城河。
浩浩荡荡的牛马车辆扬尘而过,一众百姓脚步匆匆,神情肃然,黄远呆立在道路一侧,出神观望了半晌,突然有人提住他的衣领,拽着他转过脸去。
动手之人身逾八尺,五官平平,说不上周正也算不上丑陋,眉峰一聚,即刻显出满脸的凶煞之色,黄远对上视线,登时浑身一僵,那人满脸亢奋地道:“就是他,昨夜咱们见过的,他跟蔡盟主要抓的那个姓沈的人是同伙!”
不消再细说,黄远已然悉知情势不妙,趁男子回头与同伴说话,偏头一咬,狠狠衔住男子的虎口。
男子痛得大叫,“这小子居然咬人,属狗的么!”身后数名汉子眼见要迎上身来,黄远窥得机会,拔腿便跑,钻入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一众汉子身高腿长,即便轻功平平,步速依然不可小视,黄远在巷中豁了命地跑,早就不辨方位,跑了还不到半盏茶时分,业已被一道高墙阻断前路。
“为何不把轻功先学了……”黄远绝望地仰头看去,视线越过身前的高墙,墙外人声嘈杂,车马喧嚣,脚步声夹杂其中,时断时续,恍惚中越来越近,忽见一手搭上他肩侧,心内不由一凛。
来人并未如他所想,用蛮力将他制住,非但如此,竟还低声在他耳边道:“跟我来!”黄远无心多想,寸步不离地跟上这人,闯入一间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