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 195 章（2 / 2）

走了好长一会儿，才到祠堂。

叶蓁蓁有些发愣。

北宗祠堂……

还真气派呢！

这是一座……至少也有五进的大院子！青瓦白墙的，显得极肃穆；但柱子、横梁上又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着十分热闹。

二锤嫂子笑道：“对不住您！祠堂大门不开，咱们走侧门罢！”

叶蓁蓁笑了笑，点点头。

二锤嫂子又引了叶蓁蓁走进侧门。

第一进，贡奉着武氏三位先祖的香火。叶蓁蓁不敢怠慢，在二锤嫂子的带领下，向先祖叩首、上香、默祷。

第二进，乃是族中的孤寡堂，约摸有七八个头发苍白的老翁老媪在此闲聊，且还有三五个身患残疾的孩童在此，正在一旁忙着给翁媪们劈柴、晾衫什么的。

二锤嫂子解释道：“原来孤寡堂并不在此，是在山上。也是夫人说的……讲得不好听，以后咱们个个儿都有可能进孤寡堂养老！索性把他们挪到这儿来，大伙儿进进出出的、都和他们打声招呼，不教他们觉得冷落了！”

叶蓁蓁连连点头。

于是二锤嫂子引着叶蓁蓁上前，与孤老们聊了一会子的天，又继续往里头走。

第三进和第四进，全是族学。三进全是儿郎们，在这深秋初冬的冷凛天气里，他们正光着膀子在分列博斗，另外一边儿则在识字。四进全是半大的女郎们，按年纪被分成了几个组，最最最小的，正在习识字儿；稍大些的、在学九九算法；再大些的也在习武……

第五进，正屋便是祠堂，东厢是北宗的理事堂、西厢是杂物间，一层又一层的、整整齐齐的码着桌椅等物。

二锤嫂子又笑：“咱们北宗一年要聚餐好几次，一是三月初三女儿节、一是四月初五清明祭祖、一是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宴、一是九月初九重阳节敬老、再就是大年三十儿除夕夜……到了这些时候啊，咱们就把三进四进都收拾好，再把这些桌椅摆出去……族谱上记过名字的都要回来过节呢！”

叶蓁蓁指着那些桌椅，笑问：“这些够用吗？”

“不够用！”二锤嫂子笑道，“所以咱们得摆流水席！大约轮上三五次也就够啦！”说着又劝叶蓁蓁，“我们这儿过节可热闹，要是娘子也能来……那最好！”

叶蓁蓁心里当然愿意，可她是宗妇，呆在京都的时候、肯定要入宫贺节；就是年底跟着武霸图去了南疆，恐怕参加的也是南疆的族宴。

不过想一想，公爹与郎君迟早也有领兵攻打北寮的一天……

叶蓁蓁便笑道：“总会有这一天的。”

二锤嫂子当然知道叶蓁蓁的言外之意，用力点头。

进入了东厢的理事堂以后，再分东西二厢、以男左女右的方位，二锤婶子把叶蓁蓁迎到了东居。东居是间极大的屋子，被房柱和屏风分隔成约摸十几个位置，每个位置上都摆放着宽大的案台，每个案台前都有个三十到五十岁左右的媳妇子们正俯案写着什么。她们的身边、脚边，全是一箱一箱的册子……

二锤嫂子叫众人暂停下手里的活计，又领着她们一个一个的向叶蓁蓁请安。

原来这些媳妇子们主要打理宗族家务。管男婚女配、管孤寡吃喝、管房屋修缮、管人情往来、管春耕秋收、管库房农具、甚至还要过问儿郎女郎们的课程教养、邻里纠纷……

叶蓁蓁和这些媳妇子们也并非全然无话可说。

京都安国候府里，就有约三分之一的管事娘子们是从北宗抽调上去的。

那些管事娘子们被抽调到京都去之前，因职位空缺、便要举荐其他人，而且还要交接……如今叶蓁蓁从京都赶来，虽然大伙儿都有些陌生，可一说起那些管事娘子们……

大伙儿顿时有了话题。

再聊上一会儿，双方都熟悉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秀秀婶子便在一旁嚷道：“好啦好啦！说够了就赶紧各做各的去！嫌事儿还少么？！秋训离开了半个月，多少事情压积着！”

二锤嫂子有些尴尬。

众人则看了叶蓁蓁一眼，止住了话题，归位继续忙事儿去了。

叶蓁蓁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于是二锤嫂子领着叶蓁蓁进了里头、她的房间去。

二锤嫂子的男人是北宗的门主之一，二锤嫂子也因为出生书香门第儿、识字，且为人精明，所以被主母惠眼识贤，负责是整个北宗的账目。

叶蓁蓁被迎到二锤嫂子的书房里坐下，首先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账薄……再一细看，二锤嫂子也算是做事非常认真了。所有的账目全都是按年份来计的，每一年的账册，就是一只大箱子！

二锤嫂子忙着斟茶，又有些赧然，“我这儿的茶叶……可比不上娘子平时吃用的那些，不过也就是教那水儿不至于那么寡淡罢了，娘子可别嫌弃。”

叶蓁蓁笑道：“有劳嫂子了……”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有人尖叫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蓁蓁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