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第 426 章（2 / 2）
阿嘉很是高兴，自个儿站在二门处等着。第一眼先看到了元郎，阿嘉的眼睛就挪不开了，惊喜地问道：“哎，元郎这么大了？能抱抱么？”
元郎鼓着苹果脸儿朝着阿嘉笑，还大大方方地张开了手臂。
阿嘉弯下腰、一把抱住元郎，然后掂了掂，笑道：“真实沉！像只小老虎！”
元郎鼓起了腮邦子，两只小胖手握成爪状、放在腮边“嚯嚯”了几声，又扮大老虎吓人，“啊呜”的大叫了一声……
众人都笑了。
萧仙娘则对襁褓之中的晟郎更感兴趣。
她从乳母手里接过了晟郎，高兴地说道：“呀，晟郎大得真快！探月的时候，脑袋只略比拳头大些、黑黑瘦瘦的，百日宴的时候就白净了、还胖！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呢，感觉又大了些，还胖了！呀，真好看！”
叶蓁蓁笑道：“要不怎么说，小孩子都是见风长的呢！”
萧仙娘抱着晟郎，又看着被阿嘉抱在怀里的元郎，越看越喜欢，“蓁娘，为什么你的娃娃看着就比别人的娃娃好看、还精神些呢？”
叶蓁蓁笑道：“哪家的娃娃不可爱呢！”
众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府。
魏三娘一早就已经将花厅收拾好了，大人们坐在这一边，那一边儿收拾了一块空地出来，放了个木制的坐马、放着包了棉布头的木刀木枪木剑，还有个比棋盘更大些的木托，里头放着五六十个里头装着大米的、用棉布缝制好的简化型的人偶。
元郎眼睛一亮，在阿嘉的怀里踢了踢脚儿，示意要下来。
等到阿嘉放下他……
小人儿自动跑过去，拿起木刀木剑，又坐了一下坐马，再去看木托里的人偶……简直两眼放光！
因叶蓁蓁提前和魏三娘说了，所以魏三娘是有准备的，一早就让府里的仆妇们带了她们的娃娃过来，都是大到四五岁、小到两三岁的男娃娃，约有四五个，来和元郎做伴儿。
娃娃们初时还有些陌生，但很快就玩到了一处。
叶蓁蓁嗔怪魏三娘，“你也太惯着他了！”
魏三娘腼腆地垂下头，“并没有……”
萧仙娘在那边喊道：“蓁娘、三娘……你们也过来坐呀！”
众人在那边入了席。
叶蓁蓁开始打量着阿嘉。
她突然愣住。
阿嘉当然还是原来的阿嘉。
可眼前的阿嘉……还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怎么说呢？
以前的阿嘉，像玉、像木，温润纯朴；现在的阿嘉呢，像金、像铁，眼神锐厉，像……像只收起了利爪的鹰。
阿嘉笑问：“小五怎么了？”
叶蓁蓁回过神来，“阿嘉好似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萧仙娘点头：“眼神儿变得厉害了。”
阿嘉笑道：“哪有……不过，我也确是想变厉害些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然后又高兴地说道：“其实也是好事，你们不知道，我头一回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的时候，都哭了。”
“那一天我也啥也没干，就坐在药谷里，一直看着天。从日出到日落……到月亮升起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幸运了！我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也能看到黑的夜、像颗夜明珠似的月、还有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小五你不懂，以前我是领会不了书上说的‘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什么的。只能想像，现在能亲眼看见了，才知道原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海上生明月’，‘明月出深山’……竟是这样的意境，简直太美了！”
叶蓁蓁咬住了唇儿，眼圈发红。
阿嘉又笑道：“后来，我大好了，可是陈大大和无安大大却成日在药谷里咒骂玉娘。我倒觉得，多亏了她……要不是她歪打正着的给我下了药，虽然又少活了几年，可好歹把那吃人的毛病给治了，所以我还特意跑去渚西看她和萧七郎去了……”
“就是连累陈大大和无安大大了，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跟着我到处跑……但我就觉得吧，既然只剩下三四年了，不如出门走一走，把见过的、没见过的都看看，吃过的、没吃过的都品一品，经历过的、没经历的都体会一把……”
说到这儿，阿嘉突然看到叶蓁蓁清澈的眼泪凝成了珠，颤颤巍巍地挂在眼角、然后吧嗒一声顺着面庞淌了下来。
阿嘉连忙说道：“我无事……”
再看看萧仙娘和魏三娘，人人都红了眼眶？
大约武霸图心里也不好受，把头转过一旁去，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阿嘉笑了。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他的挚友。她们真心实意的对他好，关心他的健康与安危。
阿嘉心里暖暖的，鼻端也有些发酸。
默了一默，他才慢慢地说道：“我看到了玉娘和萧七，萧七还在装神弄鬼，靠炼丹卖丹药营生，玉娘被他当成一个什么‘炉鼎’。玉娘见了我、哭着求我，说她知道错了，要跟了我回来……陈大大骂了她一顿，拉着我走了。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正事儿没办，就让侍卫给玉娘送去了一百两银子……”
“后来我又问无安大大、玉娘明明是人，为何拿她当炉鼎？她要怎么做饭呢……结果却被无安大大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永远永远也不准问他这个问题……可炉鼎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转移话题，萧仙娘便用手帕子拭了拭眼角，问道：“是啊，把人当炉鼎是什么意思？别是什么邪术罢？萧七是个不争气的，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叶蓁蓁与魏三娘也不懂，不得由面面相觑。
叶蓁蓁睁着一双茫然的杏眼、看向了武霸图……
武霸图当然明白，但也不好明说。
魏三娘则认真说道：“既然长辈骂人了，想必是不好的，阿嘉以后别问了，我们也不想知道。”
阿嘉点头，又笑道：“对了，我想出门到处看看去，杮子，你去的地方多，你给说说、这个时候出门、上哪儿去比较好？”
武霸图却正色说道：“阿嘉近期内还是不要出门了。”
“为何？”
阿嘉有些不乐意。
陈大大和无安大大联手医治了他一年多，最终也无法让他痊愈。既然是这样，阿嘉也愿意接受现实，只想好好享受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
连这样也不行么？
武霸图道：“大兄已经抵达广州伶仃洋，不日就要回来了。”
阿嘉一愣，拍手笑道：“夭娘也要回来了！”
武霸图紧皱双眉，“他们比原计划晚了大半年才回来……当然咱们不需要计较这个，但我却听说，安亲王妃不大好了。”
阿嘉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叶蓁蓁的心儿更是被高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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