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第 428 章（1 / 2）
叶蓁蓁和萧仙娘被皇贵妃指派着照顾陶夭夭。
两人一合计,分别在隔壁茶水房和外屋里各置了一副铺盖，然后轮流守护。
其实叶蓁蓁也有点儿担心，怕萧仙娘不会照顾人,于是就先打发萧仙娘去茶水房里歇下,她则带着庄皇后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儿,两人挤在外屋的炕床上将就。
眯了一会子，突然听到内室里响起了轻微的响动？
叶蓁蓁连忙推身边儿的宫女一把，率先下了炕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才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夭娘姐姐？”
陶夭夭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是蓁娘？”
叶蓁蓁连忙进了内室。
陶夭夭已经挣扎着半坐起身……
叶蓁蓁过去，拿过枕头、替陶夭夭垫在身后，又问道：“……姐姐要不要解手？”
陶夭夭红着脸儿、难堪地点点头。
“姐姐等一等。”
叶蓁蓁去了角房,拿了痰盂过来，放在床边。
陶夭夭已经尝试着想要自个儿站起来了……
叶蓁蓁连忙扶住她，“姐姐可千万别逞能！”
陶夭夭有些抗拒,“我——”
“成啦,就是为了肚里的娃娃，这会子也别想着什么体面。再说了,屋里只有我和你……难道姐姐还不够体面？”叶蓁蓁劝道。
陶夭夭红了眼圈。
她不再抗拒,扶住了叶蓁蓁，就站在床前解决了。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
陶夭夭就被累得气喘吁吁的。
叶蓁蓁一直扶着她,直到她方便完了，又替她系好了裤子、这才扶着她在床上躺好了，又把痰盂拿去了角房,用抹布擦过地，再焚了香，又跑去洗手，这才喊了外头的宫女们进来，让服侍陶夭夭洗漱。
叶蓁蓁又指挥着宫女们去取了吃食过来。
等到陶夭夭洗漱过，叶蓁蓁才说道：“姐姐，董太医的意思是，姐姐就是身子太弱了，所以不建议服药，这几日先将养着。这会子是子时三刻、呆会子还要歇呢，就别吃太多了，先饮些米汤润一润肠胃，明儿早起再用早饭，可好？”
陶夭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
但想着自己走了好几年，确实有点想饮米汤了……
她便含笑点了点头。
叶蓁蓁便吩咐宫人服侍着陶夭夭、让饮下了一盅米汤。
浓稠、甘润、微甜的米汤饮下，陶夭夭舒了口气。
叶蓁蓁遣退了宫人，坐在床边，小小声问道：“……姐姐和我说说，怎么就想不开了？”
这句话，叫陶夭夭红了眼圈。
“总是我没用……”
一语未了，她便细细碎碎地哭了起来。
叶蓁蓁自己也已经生养了两个娃娃了。老实讲，对于怀孩子，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可能是武家的血脉传承实在是太厉害还是怎么的，她和伊娘在怀孩子的时候、身体方面都没吃过什么苦。
但就是心里不好受的很。
怀元郎的时候倒还好，怀晟郎的时候、武霸图不在叶蓁蓁身边……只要叶蓁蓁遇到一丁点针尖那么大的事儿，她心里就不快活，总归咎于是他不在她身边的缘故，而且还一连好几天都想不开。
武霸图抽空回来看她几次、每一次她都要找事儿和他闹上很久。也幸好他对她确实是心怀愧疚的，又一向宠着她，才会一昧的让着她。
可娃娃生下来以后，每每想起自己在孕期里的作天作地，叶蓁蓁都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如今看来、也就是些针头线脑的小事儿，她当时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所以，这会子她也想问清陶夭夭的心结，才能好好开导。
陶夭夭却只是哭。
叶蓁蓁本来想劝她别哭，要爱惜身子的，可转念一想……应该也是在外头受了不少委屈的，发泄一下也好。
再说了，在她跟前哭过、渲泻过了，以后再到长辈们的跟前的时候就可以打住。
陶夭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呜呜的哭，哭了许久……
突然，有人在外头低低地喊了一声——
“蓁蓁？”
——这是武霸图的声音！
叶蓁蓁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门口，果见有人立在那儿，衣抉飘飘的样子。
再看看陶夭夭，已经飞快地拿过了帕子，擦拭起了眼泪？
叶蓁蓁想了想，对陶夭夭说道：“兴许是大伯哥过来了，那我就先出去？”
陶夭夭点头。
叶蓁蓁朝她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走到外间，她先是一眼看到了武霸图和阿嘉，然后才看到了……云霸先。
叶蓁蓁大吃一惊！
——陶夭夭已经够憔悴的了，云霸先却更加……
只见他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儿，肌肤黑不说、面颊还深深地陷下去，头发也乱蓬蓬的、像钢针一样杵在头顶，先前的俊逸风华消失不见，被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风霜与愁苦。
他见了叶蓁蓁，拱手行礼，“见过弟妹。”
声音也是嘶哑粗戛。
叶蓁蓁本想埋怨他不知怜惜的，可转念一想，明儿等庄皇后她们醒了、缓过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生他的气呢！
她就别在这儿火上浇油了吧。
叶蓁蓁便也朝着云霸先行了一礼，“见过大伯，一路辛苦了，在那边儿可用过晚膳了？”
云霸先勉强笑笑，“不辛苦，多谢费心惦记，已用过了……我进去瞧瞧夭娘。”然后朝她颌首，匆匆进了屋。
叶蓁蓁便小小声问武霸图，“方才可吃饱了？”
跟着，又看了看阿嘉。
结果二人都摇头。
叶蓁蓁轻声说道：“等着啊，我让人去拿吃的。”然后匆匆去了隔壁的兼差房，将她一早让人准备好的馒头、腌菜什么的拿了过来。
今儿……
不对，已经过了子时，是第二天了。
昨儿入宫之前，叶蓁蓁就已经想得很周全了。
御膳房距离凤仪宫远，且宫里贵人多，也轮不到叶蓁蓁掌握话事权。换句话说，叶蓁蓁是使唤不动御膳房的。可要是万一安亲王夫妇晚归的，陶夭夭是女眷，只要进了凤仪宫就成，饿不着她……但安亲王一入宫，势必是要先去御书房见皇上的，武霸图和阿嘉等人也陪同。且第二日又要上朝的，他们多数当晚是不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