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鬼嫁衣(七)(2 / 2)
林青岩:“你该不会是做居委会工作的吧?”陈黎野:“……我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会来事?”
“……我是律师。”陈黎野说,“这种事干的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基本操作而已。”
林青岩看了他一眼,说:“也是。”
毕竟一送走那些人,陈黎野就把笑给收了起来,变脸的速度快的一批。
陈黎野问:“你呢,你做什么的?”
“上班的。”林青岩说,“社畜一个。”
“喔。”陈黎野点了点头,接着说,“行,今晚你就先一个人躲躲吧。”
林青岩惊奇:“你不跟我来?你没把我当队友?”
“你当然是我队友。”陈黎野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还蹲在沙发旁边缩成一团的任舒,说,“但能帮的还是帮一把,是吧。”
“……”林青岩半晌无语,似乎想说点什么,但陈黎野眼神太坚定,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好叹了口气,说,“老陈啊,老好人一般都没啥好下场的。”
“我知道。”陈黎野说,“但没人带她,我虽然不保证一定能救,但能带的还是带一带。”
“那我跟你一起?”
“不了,怕连累你。”陈黎野说,“守夜人不会杀我,但你就不一定了,你不是触犯规则了吗?”
“……也是。”林青岩说,“算了,我估计你也死不了,你又没犯规则——今天你也没扎到吧?”
陈黎野:“没有。”
“牛批。”林青岩嘟囔了一句,说,“那我走了。”
林青岩说完之后,就推门离去了。
陈黎野回过头,对任舒说:“走吧,今晚我还是跟你一起。”
任舒浑身一哆嗦,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他,满眼委屈:“陈哥……”
“别说了,快走。”陈黎野看了眼外面,说,“天快黑了。”
任舒紧了紧掩在衣服下的右手,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是最后走的,最终女人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留下。
陈黎野依旧把任舒带到了一个房子后面蹲下来藏好,想带着她溜溜守夜人试试——毕竟武功不行,就只能走位来凑。
血月照常升起,铁树也同昨日一样破土而出,破土声嘎吱嘎吱的响。
女人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哭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正是陈黎野在地下室时听过的哭声。
这哭声似有不甘,而且好像正在用力挣扎的样子,十分地凄惨。
任舒坐在地上,小声说:“这到底是什么啊……”
陈黎野伸手压住嘴唇示意她噤声。
两三秒后,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和昨天一样,脚步由远至近,伴随着几声乌鸦叫,最后停在了两个人房子前面。
守夜人来了。
陈黎野一推任舒,示意她赶快走,他可不想像昨天一样被铁藤蔓捆住脚。
但他推了几下,任舒纹丝不动。
陈黎野还以为是她没感觉到,又推了好几下,可无论他怎么推,任舒都不动,就低着头发抖。
陈黎野有点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就拉住任舒左手,想把她拉起来跑。谁知任舒反倒这时候使了大劲,陈黎野只把她拽离了半米,然后就被她的力气留在了原地。
陈黎野一阵疑惑,没忍住,声音极低地叫了她一声:“任舒?”
任舒坐在地上发抖,依旧不动,右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地狱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守夜人“鸦”,狩猎开始。】
陈黎野一听,心道一声完了,刚要不由分说地用蛮力拉起任舒跑,地底下就忽然冒出了铁藤蔓,第二次把他俩捆在了原地。
陈黎野:“……”
他要骂娘了,并且十分后悔没有听林青岩的话。
这什么狗屁队友!!
陈黎野麻木了,他松开了任舒,站在原地,生无可恋的等着守夜人的造访。
守夜人如约而至。他慢慢悠悠地穿过房间的小路走了过来,乌鸦在他四周欢快的扑腾翅膀,好像是在为他今晚马上要完成首杀而感到快乐。
“我就知道你会来。”守夜人先生看向靠墙站着的陈黎野,毫不意外又面无表情地说,“你果然来做大善人了,黎野。”
陈黎野:“……”
你一定要叫的这么亲近吗?
你很了解我吗!?
守夜人看了任舒一眼,又看了看陈黎野,问:“你想救她?”
陈黎野没说话。
守夜人看着他,见他不说话,也不见怪,又接着说:“你知道你在救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