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五皇子大婚,可没多少身份够的人能去灌他的酒,只各桌各处循着敬上了一杯酒便算,直到月上枝头,这场热闹方散尽。
跟甘氏汇合到了一处,和王氏一人一边扶着甘氏的胳膊,一众女宾方从内门走出去,上了各自的轿子。
门口早有京中巡卫封街,只等这些宾客散去方罢。
白安珩骑在马上,等着自家母亲、妻子的车子出来,白錾今日自然也到了,这会儿正坐在轿中闭目养神呢。
不多时,见车子出来了,先跟母亲打过招呼,才驾马到了后面自家妻子的车外,隔着窗子道:“等前面长公主、大皇子妃的车子过了,咱们再走。”
韩筃挑开一点帘子,看了看他的面色:“外头风大,怎么没戴帽子?”
白安珩一笑:“刚吃了两杯酒,叫风吹吹便好了。”
“吃过酒怕会出汗,叫风一吹倒怕来日头疼。”
见她眼中带着几分焦急,眉头轻皱,这关切的话语一出,白安珩只觉着比吃上什么山珍海味都叫人熨贴,笑着点点头,随手把兜帽拉到头上,笑道:“这回可放心了?”
看他那似笑非笑的得意样儿,韩筃脸上一红,又嗔了他一眼,正欲把帘子放下,忽见不远处有人骑马,到了另一辆车子跟前儿。那人的身影很是眼熟,不是宋裕慈又是哪个?
挑了挑眉毛,细看了一眼,见那马车上的灯笼上挂着个“赵”字,心知那是赵茹岚的车子,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今日一见,她就觉出了赵茹岚跟前半年的不同之处了。前半年的那个赵茹岚,哪里还是平日的她?原本天生的一副孔雀性子,竟被生生的扭成了受尽欺负的委屈小媳妇样儿。
而今日,她虽说看着没大变化,可那精神头、说话时眼中的光泽,又让韩筃看出到了那个当日的天之骄女的影子来了。
那车上挂的灯笼是“赵”字,而非是“宋”字,她是绝意以县主之尊来活着,而不单单是那个宋家妇了。
心中稍安,方含笑把帘子放了下去——若许只有她这样的,才能在入了宋家后能真正过得痛快吧?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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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帘子跟赵茹岚说了几句话,宋裕慈便驾马到了车头处。
这次赵茹岚回来后的样子,彻底变了一个人,自己再温柔小意的体贴温顺,她也只是那般得体的笑着,听过自己的话后方含笑点点头:“夫君果真十分疼我呢,我自是清楚的。只我是女子,天生就好妒,原本看那些个妖妖娆娆的就不顺眼。之前是怕夫君不喜,既然现下夫君说了,只真心带我一个,那我便将她们都打发了吧。”
当时宋裕慈只觉着心底发寒,僵笑着:“有些是母亲所赐……”
“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夫君不必担心。”说罢,便又笑着叫人把自己送了出去,单独歇息了下去。
紧跟着,便又是要建县主府的消息……
冷烈的寒风吹打在脸上,刮得人脸生疼。
他之前就是怕这个,才想让母亲压压她的性子。那县主府,她本说好不想建的,就是将来建,也只建个“宋府”,而这回这事……
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再睁开眼睛,忽见不远处过去的那一排车,正是大皇子府的……
当先那驾车子的窗帘打开了一角,他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却知道那必是大皇子,只得垂头向那边远远的行礼。
大皇子是个薄情的,便是身边人,也时常换着新鲜的来,除了头半个月里,他几乎隔三差五的找自己舒缓,之后,一个月中能陪他一二回就是好的了,男的、女的、大的、小的,他身边就从没断过人……
他不嫉妒,更巴不得他想不起来找自己过去排解,可现在、至少现在,自己还没让大皇子依赖上,所以也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讨好他。更可恨的是,那边还没彻底巴上,自家后院又起了火,母亲……
压下眼中的怒火,宋裕慈缓缓疏解着心中的愤怒,有些事,只能徐徐图之,等赵茹岚彻底住进县主府,只怕自己就越发的被动了。
得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