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借口（2 / 2）

严小波咬了个空，还被捕魂线烫了一下，僵硬地扭过了头。

姜回调侃的音调传来：“厉魂可不可以贪食噢。”

李烬无名指上的捕魂线又绕了两遭，然后朝那边飞去，细弱的线一下子放大加粗了数倍，将倒在楼梯上的张总一下子就捞到了李烬和姜回的身后。

李烬抬手在张总后脑勺摸到一根异常坚硬的头发，一拔，张总立马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他睁眼刚好看到恶狠狠坐在楼梯上，脖子旋转九十度怒目圆睁的严小波，内心的恐惧由内而外滋生，一下子腿软倒坐在地上。

他指着严小波断断续续道：“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等等，这是哪？”

“呕——”张总喉间突然不适，开始发出剧烈的干呕。

李烬瞟了他一眼，然后冲严小波说道：“能舍得把自己那点血给别人喝，你也是下了老本啊。”

厉魂的血在幻境中有着迷惑人心的作用，它通常会让受蛊惑和牵扯的正常人或者普通亡魂越来越体力不济，从而开始依赖幻境。

严小波之所以喂张总自己的血，就是因为张总这个人定力不是一般的强，他不用一些手段根本没有办法把人带进来。

可严小波不知道李烬是谁，他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捕魂线在他周围甩出了劈里啪啦的声音，李烬沉声道：“别装了。”

用血来控制人类，还站在一个神的角度，把自己对别人的束缚当作恩赐，这个厉魂已经认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张总看着地上的液体，这下子知道了自己喝的是什么，而且喝了不止一次，反胃更加剧烈起来。

严小波不认识李烬，可他作为厉魂，对捕魂官的恐惧是由本能散发出来的。

他看了看被钉在墙上的那根手指，似乎觉得有点惋惜，他假意让步说：“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是饿了，就这么简单，我并不打算害人。”

他在为自己找一个漂亮的借口。

厉魂不想害人，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很少有厉魂会产生“食欲”，他们大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痛苦或者是仇恨的阴影中，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在成为厉魂后吃什么。

虽然厉魂吃魂的现象很常见，但那些都是愤怒的撕咬，而不是为了裹腹。

饥饿和憎恨并存，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化悲愤为食欲”吧。

张总一直被姜回拽着衣领，有了倚靠的安全感似乎让他才明白过来当下发生的场景。他伸出只有三指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严小波：“你怎么这么恶毒……死了都不愿意放过别人！”

义愤填膺，正气凌然。

严小波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脖子转动回来，周围的黑雾已经随着他的思绪把四个人包围在中央，他在这阴翳的氛围中笑了起来。

“我这不是和当初的你一模一样吗？”严小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凌乱狼狈，“你当时也是叫俺……我们拿自己的命在工作啊，我们也是要付出，才能得到那可怜的回报，最后为了这些'小东西'，不得不继续拼命。”

严小波说话总带着一股西北口音，而且一些措辞的地方甚至要停顿一下。他肯定没有读过几天书，形容词特别贫瘠。

“真是不讲理，”姜回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冲严小波嗤笑了一声，“你都害人了，还要在这里为自己找借口？”

“怎么了，你是比这位捕魂官还要霸道吗？”

被误伤的李烬：“……？”

我什么时候不讲理了？我什么时候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