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晗色搁床板上醒醒睡睡地躺了半个月,伤势好得快,第十六天的大清早,他就整出个草木系拐杖,兴冲冲地拄着出门了。
嚣厉估计是跑哪里去闭关疗伤,除了刚醒来见过他一面,后来再没看见他在竹屋里了。
其他大妖们倒是照着顺序来看他,不过时间都不久,怕耽误他休息,也不跟他唠嗑。
宅了这么些天,清醒时他独自搁榻上瞎想了许多,最大的感触就是一株草呆屋里真是寂寞,大部分时间和盆栽里的小竹说话,有去没回,兀自把草憋傻了。
按照顺序,今天该是蛇妖那两口子跑来看他。晗色边翻山头边欣赏鸣浮山的日出,很快,山阳和水阴的家就在不远前。他加快步子,冷风一扑打了个喷嚏,那紧闭的房门欻地打开,正巧探出了一个脑袋。
山阳看到他冒雪来吃了一惊,赶紧飞出来到他面前:“你怎么回事??伤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
晗色拍拍拐杖:“我基本好了,就是想出来透透气,嘿嘿。”
山阳脸上显现出责备的神色,搀扶住他,一弹指,直接瞬移到了自己家里去。
风雪隔绝在门外,屋内烧着红通通的红泥火炉,水阴正把手放在炉子上面烤手,看见他也瞪圆眼睛:“晗色!”
晗色举起一只爪:“早好!”
“好你个头啊。”山阳带着他过去放在水阴旁边烤火,“怎么瞎跑出来了?嚣哥要是没看见人该急了。”
“他才不急呢。”晗色摸摸鼻子嘀咕,“我好久没看见他了,他去哪了呢?”
水阴解开自己的大斗篷,分一半给晗色裹,听此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忿忿:“真的假的?”
他正要点头,一边山阳哟出了声:“当然是假的,他怎么会没看你。”
晗色垂首吹斗篷上的毛毛:“我的确好多天没看见他啦。”
他掰起指头数日子,山阳端了个小锅放在火炉上,老神在在:“你醒着的时候他没往你跟前凑,你睡着的时候他一定在。尤其晚上,夜色一黑,那老东西化作蛟形往地上一盘,黑乎乎的一坨,你绝对发现不了他。”
晗色的小指翘着忘了弯下来,精神了些:“真的假的?”
“假不了,今晚回去试试。”山阳掀起锅盖,小锅里飘出鱼粥的香味,“没想到你会自己跑出来,我和水阴今天正要过去看你呢。小草,现在感觉身上怎么样?还疼吗?”
晗色想象嚣厉在大晚上化成一坨黑乎乎的样子,回答间忍俊不禁:“唔,没事,皮糙肉厚的,早就不疼了。”
水阴听着又心疼地把他裹近点:“你没有鳞和壳,别硬撑着。我问了哥当时的情况,那也太凶险了!”
晗色给点阳光就灿烂,往水阴座位挪,挨着他笑:“好家伙,我也想知道。嚣厉只说了个大概,意思就是他老舅诓他进去结果被他反杀了,别的我摸不着头脑。”
水阴揽住他比划五根手指:“你想啊,除了歧川,五毒里的四个和嚣哥一起设阵,直接就是冲着置对方于死地的路子去的。你傻乎乎地跳进那猎杀阵里,光是听着都吓死我了!”
山阳盛出两碗粥递给他们俩:“这不,嚣哥中途自己停下了吗?那位老舅趁着他救你的功夫溜啦。来,吃早餐。”
水阴悻悻地接过,晗色捧在手里暖着,朝山阳挤眉弄眼:“我就知道嚣厉没说的东西太多了,然后嘞?他有没有把昏迷的我公主抱回来,然后守在我床边三天三夜没合眼,摸着我的手哭哭啼啼说‘色啊别留下本座一人’?”
两位蛇妖同时扭了扭身体,山阳吐出蛇信嘶嘶作响:“不至于……你这脑补好冷,让我想冬眠。”
晗色嘎嘎作笑,笑完装模作样地喝粥,声线尽量放松:“因为我莽撞,害你们功亏一篑,他心里估计很不是滋味来着。”
山阳摇头:“老舅可以下回打,但晗色只有一个,他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这话说得晗色都想竖起大拇指。他惆怅地吹鱼粥,想着大妖怪怎么就不会这么说呢?
水阴也叹气,自觉地转移了话题:“我从前在淮水修炼,也听过这位老舅的大名,向来干的不是人事,没想到现在还没停止迫害嚣哥,真是叫人头疼。”
晗色也自觉地接过这转角:“嚣厉说那位老舅想化龙,从前想吞他娘的妖丹,后来想吞他了,这胃口也太大了。”
山阳嘬起鱼粥,投入唠嗑当中:“化龙也就算了,这个我也想。关键是那位老舅还想抢下一枚能号令妖族的神令,凭令做妖王,然后统领我们这群杂碎,上九天,干苍穹。”
“这得吃多少斤番薯才能有这么大的口气!”晗色目瞪口呆,想了想,又问:“不过这么香的大饼,老舅应该有不少追随者吧,那神令现在在哪呢?感觉有些危险嗷。”
“追随者他也吞,只有几个死忠的还在。个性太强的向来都合不到一块,那几位更喜欢当孤胆英雄。”山阳吃到鱼刺,嚼吧嚼吧吞了,“至于神令,跟神字沾边的宝物一直都在天鼎山里。那鬼地方说是神降之地,天然结界不仅厚,还有迷障,很少有人能找到路,能进山的人不多。”
“天鼎山……好像在哪听过。”晗色按住跳跳的左眼皮,“那神令应该挺安全。”
“挺好的。”水阴已经吃完一碗粥,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接口,“有宝物就有费尽心思的觊觎者,天鼎山的天然屏障再牢固也是死的防守,还需要活的守护者。在修真界中,有人降世时身上自带神印,那就是神指定的守山人。那位老舅几百年前闯过一次天鼎山,就是被守山人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