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明明很爱你(1 / 2)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琴盖上的乐谱本。几十?几百?还是几千?我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半年来,我和相木都曾经无数次将它拿起,复又放下。
这是我们一年多来几乎全部的心血,早在成型的时候就决定,要用我们能够做到的极致将它呈现出来。可就在进入准备阶段以后,却于第一时间遇到了一个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找不到合适的女主唱。
半年的时间,我用了半年的时间寻找,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个能够打动我的声音,直到她的出现。
音乐社入社试唱的主意是我出的,可是我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上面,太长时间的寻找几乎磨尽了我所有的耐心。
那天中午,就在我带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坐在主审的位置无所事事的时候,那个声音毫无预警的传来,我猛然抬头。
直到现在,我依然能够清楚的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干净、明亮,清澈而又纯粹,没有太多的雕饰,没有繁复的技巧,那是用心去诠释快乐的声音。
我有一种冲动,想要起身拉着她直奔第三音乐教室,让她马上看到那个我曾经翻开过千百遍的剧本。不过我忍住了,她是来入社的,也就是说,从她的试唱结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我的部员,所以我一再告诫自己,不用着急,我有充足的时间。然后,我悄悄的用心记下了她的名字和班级。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如此按捺不住情绪的人,那天下午的两堂课,我上得浑浑噩噩,完全无法集中精神,那种长久以来的梦想即将实现的激动心情完全占据了我的身心。
深呼吸,我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中午的试唱太短促,能够确定的,仅仅是她的声音是我所需要的,至于是不是真的适合我们的剧本,暂时还是未知。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我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起身,努力稳住步伐,直奔二年D组的教室。
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短暂,却无比珍贵,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知道我和相木的愿望终于将要在这个春天实现。平静了一下情绪,我尽量镇定的观察她的实力。
她的听音、辨音、音准和节奏感都让我满意,也认识钢琴曲谱,尤其是那种对于音乐用心的体会和解读的态度,更是非常符合我个人的理念。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不会弹琴,也没有系统学习过声乐。
最初试唱的时候,我确实发现她在技巧方面对歌曲的把握和演绎很青涩,本来还以为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登台实战的结果,现在看来,她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
我觉得有些可惜,她对音乐的敏锐度非常好,如果能够早早接受正规的音乐教育的话,应该远比现在出色。只是,如果现在才开始的话,确实是有些晚了。
曾经,我问过她:“你说,对于音乐,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对我自己来说,心才是最重要的吧。没有心的东西,就没有灵魂。”她如此回答我。
我一震,有多久了呢?有多久没有人和我提起心和灵魂了呢?我和相木之所以成为至交,就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信念,无论是文学作品也好,还是音乐作品也好,最最重要的,就是要用心,要用心赋予它灵魂。
我的家族是做娱乐业的,从小到大,我看过太多为了利益而舍弃心与灵魂的人和作品。我知道,在现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一部作品是有灵魂的;更没有多少人会透过重重的粉饰和种种的诱惑,用心去创作和寻找那些内在的东西。
但是她懂,她也会去寻找,在每一次的试唱中,她都在寻找,都在体会。
她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靠在门边听她试唱。技巧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就算在技巧上仍有瑕疵,她对音乐的体会和感悟却在这一次次的实验中更趋完美。将剧本与音乐相结合,她对人物内心的发展看得无比透彻,也表达得韵味十足。
也许,她确实无法在音乐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心的人才是最重要也最可贵的吧。
舞台剧的表演很成功,我和相木的愿望终于在这个春天得以实现,拉着她的手谢幕的时候,我忍不住转头去看她。干净快乐的笑容让我有了一瞬的失神,第一次,我想主动去接近一个女生。我想去接近她,不是缩短物理上的距离,而是拉近心与心的路程。
可是第二天早上铺天盖地的绯闻却让我有些挣扎。她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会更加靠近我,还是开始躲避我?依照平时的表现,她虽然不反对偶尔看戏,却好像很不喜欢麻烦找上门。不知道,这样的传闻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我带着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心情等待她的消息。这种事情很简单,八卦的人何其多,现在又是绯闻传得最热的时候,并不需要我特意去找人打听,她的任何一个可能相关的反应,都能通过各种渠道传进我的耳朵。
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风平浪静。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又没办法亲自去验证。算了,再等等,实在不行晚上去音乐社露下面,如果她有心的话,应该也会去吧。
暂时放宽心的我却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同班的幸村推荐她做男网部经理。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幸村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可我却觉得他恐怕另有深意。
说是先下手为强也好,说是先斩后奏也罢,无论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他的这次动作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抓住了问题的根本——率先说服了学校社团管理老师。
小竹是真田的妹妹,只要真田说话,以她的脾气应该不会拒绝。真田是幸村的好友,幸村的行动他很可能早就知道,尤其是,不排除传闻中真田在幕后动手脚的可能。
就算是幸村已经占尽先机,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看着社团指导老师的态度,我知道她肯定是要去网球部了,不过,至少先在名义上留下她。
幸村听了我的提议略微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同意了。想想真田那种认真到让人头疼的性子,我很郁闷,以后见她的次数,恐怕必然会减少了。
‘她果然在’,今天是音乐社例行点卯的日子,我下了课早早就往音乐社走。推开门,就看到那张久违的笑脸。一周了,整整一周,自从她进网球部以后,这一周我都没有见过她。我很想走过去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在网球部习不习惯,可是。。。从我推门的一瞬间起,原本热闹的屋子忽然就变得鸦雀无声。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有组织有纪律了?’我被气得不行。我知道,出现这种结果,是因为我和她在绯闻以后,第一次同时出现在社里。可是,这样的气氛里,我根本没办法自如的和她说话。
我尽量稳定情绪,开始点名。没想到,刚结束点名她就请假,说有训练,然后离开了。我多少有点儿控制不住脾气,说不上是生她的气,自己的气,还是屋里其他人的气。
盼望了一周,竟然只见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我今天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我今天痛苦的开端。
晚上吃过饭,爷爷把我叫去书房。
“羽原,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下。”爷爷慢悠悠的声音隔着桌子传来,却让我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爷爷请说。”
“听说,你最近和学校一个学妹走得很近?”爷爷闭目养神,看似不经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