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2 / 2）

可是没有，苏雪鹄什么都没有做。也许是因为近乡情怯，直觉告诉苏雪鹄，若是她完完整整地将所有的记忆都融入脑海，那么必定有什么会不一样了，因此她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去行进下一步。然世事瞬息万变，在接连遇到谛九天和凤重明之后，苏雪鹄彻底明白了，逃避并不是最好办法，只有彻底弄清楚过去，她才能弄明白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故人”。

苏雪鹄关上了窗。

剑光如练。

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值豆蔻年华，亭亭玉立，身姿舒展如飞舞的仙鹤，师玄靖手持青锋，一招一式挥舞间，神情皆十分专注。

每日卯时到辰时，是她雷打不动的晨间练剑时间，熟悉亲近之人如她师尊墨渊，都知道没事最好不要在此时打扰她。

墨渊是重霄剑派此代掌门，除了根基不及几位门中老前辈之外，剑术在同代人中已是无出右者。他眼光极高，非绝顶练剑之资，决不轻易收徒，故而数百年下来，堪堪才收了师玄靖这一个入室大弟子，收徒时间尚不满三年。

平日里墨渊作为掌门事务繁忙，十分忙碌，往往是夜间才能抽出一小会儿时间过来指点徒弟，也进一步养成了师玄靖上午练剑，下午修炼，晚上向师尊咨询疑难的习惯。

故而在此时见到师尊立于场边，一套连招结束后，师玄靖便顺势收剑。她转头望去，发现师尊并非独身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孩童。

“师尊。”

师玄靖先是恭敬地向师尊行了礼，这才用余光好奇地去打量那个男童，这孩子大约十岁大小，抱着一把和他身量差不多高的剑，抿着嘴，表情阴沉，十足不高兴的样子。

墨渊负手而立，满意地点点头，“靖儿，你资质过人，难得可贵的是，能保持着一颗平常之心，不骄不躁，勤修苦练，为师对此一直非常满意。”

“都是师尊教导有方。”师玄靖连忙回道。

“你一向都能让我放心，”墨渊将那个孩子拉到身前来，向师玄靖介绍道，“这位是紫云峰峰主之子凤重明，从今往后，他便是你的师弟了。”

师玄靖微微有些惊诧，没想到面前这个还不到她胸口高的孩子，就是这阵子门内风言风语的主角，而他竟然要成为她的嫡亲师弟了。

师玄靖沉迷于修炼，往常从不会主动去探听门内八卦消息，实在是此次发生之事过于轰动，方传得令她也有所耳闻。

三个月前，凤峰主道侣携子回家探亲之时遭受袭击，不幸遇害，只余其子意外保下一命。凤峰主与道侣鹣鲽情深，受此打击后性情大变，沉迷修炼，竟连孩子的死活都不顾了，若非紫云峰上其他弟子发现的早，还不知道这孩子要被父亲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多久。

墨渊继续道：“重明之事，相信你也清楚，为师我就不多言了。你身为大师姐，往后多多照应于他。”

师玄靖抱拳应诺道：“是！”

墨渊这才满意地离去，留下广场上新近成为师姐弟的师玄靖和凤重明二人，大眼瞪小眼。

“我才不需要你照顾。”小小的凤重明抱着剑，忽而偏过头去，一副完全不领情的样子，“别以为你比我先入门，就可以管我，有本事剑上见真章。”话中对自身剑术十分有信心。

师玄靖秀眉一挑，看来这孩子性情桀骜乖张得很啊，竟然还不服她的管教。

她将剑插在石板地上，活动了下手上筋骨。

“小子，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大师姐的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