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澄清（2 / 2）
“我不生气呀。”琼珠直接打断她：“事情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琼珠这么一说，彭贞就来劲儿了：“那琼珠姐姐，你这一次来，真的要请陛下为你赐婚吗！？你想好要嫁给谁了吗？你来洛阳城多时，也就和二表哥关系更好，你……你准备嫁给我二表哥吗？”
琼珠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
“别乱说啊。”
彭贞不解：“我没有乱说呀，你都不知道二表哥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你没有发现他变化很大吗？”
门外，萧武的脚步一滞，悄悄的躲到门边，
“是有些变化，不过细细一看，还是那个样子。”
彭贞忍俊不禁：“琼珠姐姐说的是，外头那些女郎，只瞧见表哥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上门的媒人险些都将门槛踏破了，一个个挤破脑袋想要嫁给二表哥，却不晓得我二表哥他……”
“我怎么了？”萧武忽然杀了进来，冷眼盯着彭贞。
彭贞敢发誓，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鲜活的恐惧了！
“二、二表哥。”
琼珠站起来：“萧二哥哥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我兄长那边有什么事？”
萧武看了她一眼，干巴巴道：“没事，两位兄长正在闲谈，我……我就随便来看看，琼珠，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方便！”彭贞赶在萧武之前答话，嗖的一下站起来提着裙子就跑：“琼珠姐姐，二表哥，你们说话，我去找人弄些茶点，你们慢慢聊！”说完风一样的刮走了，剩下他们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萧武忍不住暗中自嘲，他来是有事情要说，现在琼珠身份不同，本就不是可以随意邀约说话的，还为了些小事扭扭捏捏的，简直不像个男人。
这么一想，他便坦荡起来，大大方方走进来：“坐吧，别站着。”
琼珠笑笑，与他一同坐下。
“长辈在前厅说话，两位兄长应该也不会聊太久，所以咱们这样说话的机会也不多。”
琼珠轻轻点头：“你有事？”
萧武慢慢沉下眼神，认真的看着她：“琼珠，你离开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分析，你都还记得吧？”
琼珠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你说的是顾家七娘的事情？”
还真是痛快。萧武点头：“是她。”
琼珠的表情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笑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我母亲极有可能就是顾家七娘，与安王府也多多少少有恩怨牵绊。不过萧武，我一直没有与你说，我觉得我母亲不像。回家之后，我也多方佐证，我母亲，的确不是顾七娘。”
“那我之前……”
“不过，要说与顾七娘完全没有关系，也不尽然。”琼珠话锋一转，解释道：“你可还记得安王妃手札上曾经记载，顾家女眷都被流放浮骨岛？”
萧武茫然的点头。
琼珠继续说：“父亲入东海郡后，因海战吃紧，浮骨岛又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位置，更适合用来布防，所以在很多年前，东海郡就没有浮骨岛了。那里再不是大缙发配犯人之地，而是我东海郡一个十分重要的防御岛，如今唤作浮日岛，那里能瞧见整个东海郡最美的日出。”
萧武越听越茫然：“然后呢……”
琼珠露出惋惜的神情：“听兄长说，浮骨岛多流放翻案官员府上的女眷，所以往往最无辜的就是这些女眷。父亲将她们移出浮骨岛之后，虽不至于大赦罪行，但终究是免了那些刑罚，圈了沿海处一片珠村作为新的流放之地，所有入村的犯妇都要在村中彩珠劳作，只要她们踏实干活，绝不为非作歹，恶意生事，是可以吃饱穿暖的。时间长了，若有勤奋者，亦或偶然立功者，可将功补过，重获新生。”
萧武显然没有听过这样的规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琼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我知道，我们东海郡的规矩，与洛阳的确有很多不同，洛阳及其他地方的人将我们瞧作异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只是想说，我母亲的确不是什么顾七娘，东海王府上上下下也没这样一个人。先前之所以我知道些往事，是因为东海王府里的确收了几个曾经在顾府做过活儿，伺候过顾七娘的老奴。”
萧武：“就、就这样？”
琼珠：“还能怎样？我从懂事起，父亲和母亲乃至兄长都忙于公务，很少在府中，我是自己跟自己玩长大的，陪伴我时间最久的，就是这些老嬷嬷。我终于知道，为何之前听你提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总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出现过，可是我又从来没看见的那种，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年幼时的记忆本就容易出错，我之所以会觉得熟悉，是因为嬷嬷们为了哄我，时常跟我讲故事，讲的就是从前在洛阳顾府的事情，当中有不少是七娘的故事。这才让我产生了，我小时候对这个人有印象的错觉。其实她从来没有出现在我身边，我只是听过她的一些故事，时间长了，又被你那样一说，便信以为真了。”
她还嘀咕起来：“我就说嘛，只要我见过的人，我一定是认得的，我父母身边的长辈也是熟悉的。没道理印象会这样虚浮。”
顾七娘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并没有那么样神通广大，并没有入东海王府，甚至……并没有翻身……她可能从一开始，就死在了浮骨岛上……
萧武还是觉得不对：“说不通，难道你忘了当天那个姓温的大夫故意让李嬷嬷昏睡？还有你之前的种种行为，你家中分明对我母亲个顾七娘的过往十分熟悉，那时你也是这样怀疑的，这话是谁告诉你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人在骗你？”
琼珠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她用一种无比认真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你想说，我母亲在骗我？不会的，萧武，就像你相信你的母亲一样，我也相信我的母亲。她不会骗我。”
萧武竟无言以对。
“至于你说的，我家人对过去的事情知情，那是因为我自小没有人陪伴，只有老奴照顾。父亲和母亲虽无暇估计我，但不至于粗心到什么人都敢放到我身边。这些老奴从前是在顾府做事的，事事都是一等的好，照顾孩子更不在话下，母亲对她们一番摸底后，她们自然言无不尽，说的详细，也说到了关于顾七娘的事情。父亲和母亲知道那些事情，并不奇怪。”
萧武不相信：“只是府中老奴，能知道那么多详尽的事情？这太荒谬了。”
“李嬷嬷同样是老奴，她甚至还被七娘委托保管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府上的嬷嬷就不能知道其他事情呢？”
萧武无言以对。
琼珠看出萧武的失望，小声的说，“若你不相信东海王府会有与顾七娘相关的线索是因为这些老奴，我还有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