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猫与虎(1 / 2)
他想得挺美,想得浑身上下都热烘烘的。
胤祥下了床,又招来小顺子给他重新穿戴,一边系扣子一边问:
“之前的事办妥了吗?都传出去了吗?”
小顺子答道:“妥了,爷。今早上各处都已经传开了。”
胤祥点点头,又吩咐道:“有了动静立刻跟爷说。”
昨个儿揍查干巴日一顿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好些事要考虑。
吉布楚贺再无依无靠,也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娶的。只要查干巴日的名声一毁,即便他贼心不死,翁牛特也不会同他一起丢脸,太后那儿更不会答应。
小顺子嘻嘻一笑,腆着脸问道:“那奴才得跟爷请示清楚,要是爷到时正跟玉格格在一块儿,奴才也要’立刻’跟爷说吗?万一坏了您们的好事,奴才可担待不起啊。”
胤祥上了年纪,反而禁不起这样的玩笑。
他又尬又臊,当下一巴掌拍过去,斥道:“少耍滑头!”
如小顺子所说,营中散布起一则流言,说翁牛特的小贝勒跟十三阿哥比试时,碍于对方的皇子身份,不得已放了水,故意输了。
说白了,人家是皇帝的儿子,哪个不是处处赔小心,谁敢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给皇子吃挂落儿?
反正查干巴日输得很委屈。
令胤祥没想到的是,流言传开后,第一个有反应的是太子。
太子当天就派了吴全有来请他。
胤祥心中不耐,到底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先去太子处。
不过他心里也不埋怨,原来为吉布楚贺操心一点都不麻烦,心头的一点一滴都是糖水蜜汁。
“前些日子,查干巴日托了仓津的关系来求我当说客,让祖母把吉布楚贺嫁给他。我念着你和吉布楚贺情深意重,断没有乱点鸳鸯谱的道理,于是便回绝了他。”
太子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们兄弟两个在帐子里说话。
他长叹一声,道:“现在想来,他怕是对你我兄弟二人怀恨在心,一面散播这样的流言,一面挑拨,说我私占兄弟所爱。”
说着,他抓住胤祥的手,满脸诚挚:“十三弟,你千万不可相信他说的胡话,我是万万不会做这么卑鄙的事情的。”
太子生来就被立为储君,一辈子没向几个人低过头。他长得英俊儒雅,又是皇子中最具风度的,他这般恳切,没有几个人不会有所动容。
他有心亲自试一试吉布楚贺在胤祥心中的分量,让他知道受了自己多少恩惠,更要看一看他跟着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然后才能知道有多少把握驯服这头幼虎。
“太子二哥说的哪里话,十三谢您都来不及。”胤祥立马站起来,一字一句都很真诚。
查干巴日在晚宴那晚骚扰吉布楚贺时,倒是真嚷嚷过她是太子的女人。
十四之流可以当这句话是放屁,可他一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惯了。人还不是自己的,何曾放下过一丝警惕。
太子所言有几分真假,现在一时还分辨不出来,但是少年胤祥多半会信了这番话。
于是,胤祥又佯作感激道:“再说,若不是您为十三操心,也不会让他这样污蔑!十三再傻,也不会相信查干巴日这种人说的话!”
他十几岁时倒是对太子忠心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自己站得高了,饱受猜忌,然后才生了异心。
太子既想拉拢他,又对他有所猜忌,君臣利益远大于兄弟亲情。这虽然无可厚非,无论谁坐到储君的位子上都会如此,只是太子与怀抱真心的四阿哥一比,高下立判。
他的一颗心也是肉做的,并非生来就是忠臣的苗子。
现在的他又是重生回来的,更谈不上对太子有半分忠心。无论这流言是真是假,都改变不了什么。
太子仍在忧心忡忡:“那这流言又该如何处置?”
胤祥大咧咧地一笑:“世人都晓得我胤祥光明磊落,并非输不起的孬种,这样的谎话必然不攻自破。”
这下太子哑然失笑,心里蓦地轻快了不少。
不过,他笑意一凝,很快又嗅到了一丝危机。
跟坦荡的人相处久了,会慢慢放下戒心,这是胤祥最厉害的地方。他得时刻警醒着自己,万万不能如此。
胤祥是属虎的,不能因为他现在还未长大,就认定他只是一只小猫。
“我想也是。若是皇阿玛知道了,大概亦会为你出气,咱们就看他丑人多作怪去。”
太子笑着说完,暂且放下心。他喊了伺候的人进来,彻底结束了这个话题。
胤祥附和着,心里也很认同。
康熙不管他们怎么争斗,但还是护犊子的,因为他们代表的也是他的颜面。
老爷子听了查干巴日故意礼让这样的说辞,的确不爽。
这不是说他们爱新觉罗家没有半分气量吗?!
康熙冷笑连连,只道才给了翁牛特尚公主的恩典,他们的尾巴就翘上天了。
皇帝想抬举一个人很容易,想冷落一个人也很容易,容易到不需要给出任何明示,就能弄得人心惶惶,暗自嘀咕圣心难测。
仓津的头脑还算清醒,还没听到风声就扯着查干巴日向胤祥负荆请罪。
“不错,我是翁牛特的郡王,他就算是皇子,也不敢得理不饶人。但若你不能表现得让他满意,就是先王还活着,也护不了你!”
见胤祥之前,仓津特意恫吓了查干巴日。
查干巴日当然比流言中说得还委屈,心中不能更恨,一声闷响跪到地上,道歉也干巴巴的。
胤祥不跟他计较,也没端皇子的架子,甚至背着手送仓津和查干巴日出了帐篷。
不过,仓津和查干巴日走在前面,一出去就给骇了一跳。
胤祥的帐子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棕黑色的斑锦彪,体格威猛健壮,一张嘴露出尖锐的门牙,一看就是品种优良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