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五(1 / 2)
“死老爷子,救人。”
裴子玄一双眸里深不见底的黑。
他把悠宁放到了床榻上,单手捂住心口,用力地压下去翻涌的血气。
终于,眼前一黑,然后再也没办法支撑住地向地上栽倒过去,没等四老爷出手扶,阎若直接从外面闪进屋内,一把抱住了裴子玄。
她从亓督所出来以后便一直在亓院附近等着,直到看见了裴子玄抱着一个女人进来,她一双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但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还是瞬间夺门而入。
四老爷抬眼看向阎若。
“扶他去旁边的房间。”
阎若点了下头,把裴子玄的一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他架了出去。
四老爷看着榻上的悠宁,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戳了几下,又看向阎若扶裴子玄离开的方向,更是生气。
也不知道小兔崽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偏生要护着这个小丫头,连命都不要了。
四老爷如是想。
他看着浑身湿透的裴悠宁躺在裴子玄的床榻上,十足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想把她杀了,然后救裴子玄的命,四老爷和他那过世的那个小徒弟韶阳不一样,他虽然是个大夫,但是护短永远放在道义前面,韶阳却是真的遵了医者的本分,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四老爷再次狠狠地把拐杖戳在地上,走到外面去叫阎若。
“阎若,你给那小丫头换身干净衣服。”
坐在裴子玄旁边的阎若没回头。
“不去。”
“嘶!”
四老爷本来就生气,这下更气了,好在时岳终于赶了回来。
“四老爷,我来。”
四老爷捋了下胡子,点了点头,稍微气顺了些。
三下还没捋完,时典从一间客房内走了出来,一张干净的脸,唇红齿白,勾起嘴角的时候还有个小酒窝,其实,对比起来裴子玄,时典看起来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轻松)一点,但是,每次四老爷都不愿意看他。
四老爷一直都以为是因为时典太弱了,怕他太容易死,所以裴子玄才把放在身边,直到四老爷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他一挑群,甚至刀尖上舔血的样子,他便再也没有办法正视时典那张脸了。
“四老爷。”
时典有礼的抱了抱拳。
“干嘛?”
“救人。”
四老爷眼皮子挑了下,念着屋里那小丫头应该还没换好衣服,就跟着时典进了客房。
又是一个小丫头,虽然没裴子玄榻上那个好看,但看着也挺可爱的。
“怎么的?你犯桃花了?”
时典一双眼盯了盯四老爷。
“或许。”
他嘴里随便说着两个字,然后挑起一丝笑。
“呦。”
四老爷一边哼了声,一边搭脉。
“惊吓,伤寒。换身干净衣裳,吃副药就好了。”
他朝着时典说了句,然后又补充了一下。
“重点是换身干净衣裳,立刻,马上。”
四老爷就是那种蔫损的类型。
“多谢提点。”
时典的唇勾了勾,抱拳恭送四老爷出去。
然后回头看了下床榻上了人儿,露出一个好看的酒窝,眼底,有些笑意。
四老爷回到裴子玄房内的时候,时岳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悠宁也无大碍,和冬月差不多,喝些药便也就好了。
最让人觉得要命的是裴子玄,四老爷走进了他的那间房,阎若在床榻边上坐着,目光凝重。
她见着四老爷来了,站起身来,给他腾出位置。
“你不用给老夫留位置,老夫不用搭他的脉,就知道他快死了。”
阎若眼中满是不甘。
“阁主究竟为什么不用解药?”
四老爷拐棍在地上划了划。
“那谁知道?”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的?”
“这你应该去问他啊,老夫怎么知道。”
虽然说着不管裴子玄,他还是拿了几枚银针扎了进去,浅护着他的心脉。临走了,四老爷朝着阎若说了句。
“怎么,你还要在这守一夜不成?”
“有何不可?”
阎若抬起一双眸看向四老爷。
“只是提点你,少做无用事,你都在他身边多少年了?”
四老爷的言下之意,阎若心里很清楚,他的意思是,她在身边这么多年,也比不过他房里榻上的那个女人。
他拂袖离开,对比阎若,甚至还是裴悠宁好一些。
虽然听了这么诛心的一句话,阎若依然坐在裴子玄的榻边,她看着榻上裴子玄面部依然流露出痛苦,觉得心尖有些疼。
阎若很瘦,下巴尖尖的,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薄凉,那一双勾人的眼神中情绪让人心酸。
她从未如此长久的见过裴子玄,她甚至舍不得闭眼。
阎若看了看裴子玄尚且染着血的指尖。
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碰了下。
然后又缩了回去。
阎若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心里难以言说地苦楚。
她在心里想,一定要把阁主不吃解药的原因找出来,就算是忤逆他,被赶出玄卫,她也一定不要他死。
裴子玄的房内,悠宁在榻上躺着,地龙熏得很热,时岳的额角甚至微微有些冒汗。
但是悠宁的面色却是有些人气了。时典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