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三(2 / 2)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前面一片漆黑中的某一处。“对吧?”
亓骨闻出了裴子玄话中有些许玄机,朝着有些细微风吹草动的地方看了过去。
黑暗里,裴子玄轻轻哼了一声。
“时典,把蜡烛点上。”
时典原本在门外的树杈上靠着看星星,隐约中,眼角似乎闪过一个身影,他瞬间提起了注意,接下来便听到了阁主的声音。
当时典把蜡烛点上的时候,东宫内,裴子玄一行人所在的房间,又多出了一袭红衣的身影,衣袂翩翩,暗红上压了些许黑色的纹路,远处看,竟像是晕着的雾气般。
那人脸上带着玉白色的面具,面具下不知道隐着怎样一张脸。
见着来者,裴子玄神色略微几分怪异。
“是你啊。”
对面的人行动上很是洒脱,宽大的袖袍摆了摆,随意坐在了一方软凳上。
“不是本君,还有谁能闯进你这天罗地网的东宫啊,裴祭……”
一言一语中,两人竟是旧相识。
裴子玄一下又一下地转着手上的扳指,抬眼看向前面带着面具的男人。
“笙河?本座记得,你当时不是叫陈河吗,怎么,当了皇帝,还改了姓氏?”
裴子玄的声音低低沉沉,像是香炉上的烟圈一样,扩散发酵到整个空气中。
笙河哑笑。
“裴祭兄说笑了,本君此次前来,只为寻一女子,于裴祭兄,只道是旧友相会。”
裴子玄舌尖擦了下尖利的狼牙。
“当年你便以面具示人,如今本座,倒还是真想看看你的脸。”
他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威胁。
笙河抬起眼瞧着他,然后扬了扬下巴。
“裴祭兄,现在的你恐是做不到。”
他嗓子里窝了声笑,却没有丝毫不友好的意思。
裴子玄的食指一下又一下敲在桌子上,笙河那双眼,和几年前,当真没有什么变化。
“裴祭兄,本君自会在你归西以后,再考虑是不是要收了裴国,不过瞧着你这状态,本君,许是无需等上太久啊。”
笙河从软凳上坐起来,然后拂了拂袖子,朝着裴子玄走了两步,从袖口里掏出一枚压纹软融石革盒。
“此药对你病理,给四老爷看了,他自会知晓,你用了这药,本君许是能放松地过个大婚,再去考虑裴国的问题。”
裴子玄没有说话,两个人四目相对着,似乎都在猜测着对方的心思。
“罢了,本君先行一步,明日晚宴见。”
说完,笙河转身踏进了风里,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他走后,亓骨的神色微微有些发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裴祭,本督看这笙河,为何此般眼熟,好像曾是宫中之人……”
裴子玄朝着亓骨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人是鬼,明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