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晋.江独发(2 / 2)
路南溪垂着眼,又沉默片刻才道:“一个人不配当爸,我就不会拿他当爸,血缘关系这个枷锁我不接受,你们也别道德绑架我,我身上没有原谅和宽容这种美德,路万成对我来说只是害死我妈的仇人。”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并很快将这个号码也给拉黑了。
杨彤坐在她对面,这通电话听了大半,也琢磨出点端倪,问:“你爸病了?”
“嗯,”路南溪还是垂着眼,唇角慢慢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被气到吐血,也是,他这么大年龄了,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吧,被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男人当着老婆孩子的面直接就给打了,关键他还没底气打回去……”
杨彤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南溪将手机塞背包里头,抬起脸的时候很平静,“这倒是个机会,他在做手术,家里应该没人,我想回去把我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正好。”
杨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得这么开,但到底不好多说,路万成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丈夫都是极其失败的,她总不能这会儿劝路南溪做个圣母去医院看路万成,她热心道:“我跟你一起,帮你去拿吧。”
……
两个人去了路家,路家果然空荡荡的没人。
女孩子东西本来就多,这里曾经还是路南溪的家,她的零零碎碎收拾起来就是个大工程,塑料姐妹杨彤并不想搬太重太多的东西,委婉对路南溪表示:“你先捡比较重要的东西拿吧。”
然后杨彤眼睁睁看着路南溪把一堆护肤品面膜还有化妆品找了个拉杆箱装了起来。
杨彤不可置信:“我说重要的,你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吗?”
路南溪想带的东西里面,尤以护肤品和面膜最多,她以前最大爱好就是囤这些,工作的时候大都化浓妆,再好的彩妆用品对皮肤损伤也不小,她个人是懒到平日里不化妆的那种,所以竭尽全力用高档的水乳面膜来保持良好的素颜状态。
她对杨彤的反应非常不解,“这就是最重要的啊。”
杨彤无语凝噎,最后黑了脸:“太重了,少拿点,再说就你现在这脸,十天半个月都用不着擦油,就连洗面奶都多余。”
被杨彤一提醒,路南溪也想到了自己这张脸,她默默地从拉杆箱里拿出来一些东西,转而收拾起证件和衣服等其他东西。
一边装东西,她一边想路万成。
很讽刺,路万成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路万成被她气到病了,但她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去医院看他的欲望,她一碰到自己红肿的脸就十足恨他,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种稍微软弱的自怜心理中——大学她被付承泽的背叛气到上火长痘那一回,她哭得非常凶,足见她是个多么珍惜自己这张脸的人,曾经她身上是有一股子矫情劲儿的,也很爱哭,还爱和余岫撒娇。
但现在好像就连眼泪都少了很多,被路万成打了,直到那时候和关老太太通电话时被一问,才难受得哭出来。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忽然有些想念关老太太,收拾到床头柜里的首饰,她找了个首饰盒将老太太给的玉镯子小心装进去,也塞进了拉杆箱里。
收拾完东西,路南溪也基本做好接下来的打算:今晚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一天之内要租好房子搬进去,等脸好了,她必须得好好工作了,不然按照现在手头剩的一点钱看,她可能会在未来三个月内被饿死。
她跟杨彤出门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本打算请杨彤这个帮工吃顿饭,结果俩人还没走出多远,她又接到个关睿的电话。
关睿语气不太好地问她在哪里。
路南溪和杨彤刚走到离路家不远一个广场边,她对电话那头报了地址,又问什么事。
关睿没回答她,只说:“在那等着,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路南溪一头雾水告诉杨彤:“关先生要过来找我。”
“啊,”杨彤一愣,“他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路南溪也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要等多久,关睿没跟她说他从哪里过来,她们只能在广场的椅子上坐着等。
关睿二十多分钟后独自开车过来,但显然并没和她们一起吃饭的打算,他就连车都没下,降下车窗玻璃喊了一声路南溪,然后招狗似的对她勾了勾手指。
路南溪不想这样过去,太没面子了,她又不是小狗,她坐着没动,却被杨彤推了一把,“不然你过去问问什么事吧。”
她不情不愿,慢吞吞起身走过去。
关睿车子停在路边的临时停靠点,也不能停太久,见她过来,他言简意赅:“上车。”
路南溪怔了下,“去哪?”
他表情隐隐透着一点躁,“我忘了和刘姐交代,刘姐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奶奶了,奶奶现在在我住处,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