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疯了(2 / 2)
江小白在心中叫苦不迭:“她怎么这么难缠?我真是失策了……”前院里,孙承福等得有些不耐烦,便怂恿甄楠进去瞧瞧。甄楠却道,长公主吩咐过,未得她授意不得轻易踏进内院。孙承福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
江家两姐妹嫌这院里人多眼杂,借故出去一趟,便离开了宅子。但近几日江家门庭若市,送贺礼的、套近乎的络绎不绝,两人便也没回家,只在宅院附近无人的地方转悠。
江小碧挽着姐姐悄声道:“我看小白多半是装的。”
“自然是装的。她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们。”江小斓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也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江小碧笃定地说:“定是小金出的馊主意。”
江小斓点点头:“八成是了。小金偏偏今日跑进城去,我看多半是被小白支使,找江枣儿去了。”
“姐,你说小白能蒙混过关吗?”
江小斓回想着方才与张君雅见面的情形,缓缓摇了摇头:“不好说,长公主这人,年纪虽不大,我却看不透她。”
江小碧道:“长公主瞧着也不像是刻薄寡恩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表面上看,她似乎很关心小白,但怕就怕她心口不一。她这样的权势地位,若是小白不小心惹恼了她,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江小碧听了这话,越发心焦,手心都开始微微出汗。“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江小斓揉着额头沉吟片刻,说道:“小白既然用了这么个蠢法子,咱们也只能想办法替她圆过去。假如这一招真的管用,那自然最好。若是不管用……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姐妹惦记着小白,没敢在外逗留太久,便又回到了宅院里。穿堂的房门仍然紧闭着,甄楠守在门前不让人过。两姐妹便将屋子北侧的窗户推开一条缝,往院子里望去。
这时候江小白已经逃离卧房,奔到了院子里,身上披着五颜六色的床单和帘布。她在屋里实在呆不住了,被张君雅盯得心浮气躁,干脆跑到宽敞的地方来撒欢。就算骗不过张君雅,她也得把其他人唬住,一旦宫里知道驸马疯了,这婚事可就由不得张君雅了。
她在院里四处乱窜,却也没地方可躲,东西厢房都上了锁,她便只得坐到一棵树下,拿个汤勺用力挖着地上的泥土,以此来泄愤。
张君雅也走出了堂屋,还让永竺把椅子也搬出来,就在廊檐下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小白。
江小白奋力挖了一阵土,已是筋疲力尽,一脸懊恼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时,张君雅终于起身走下台阶,缓步来到江小白身旁,面朝着她蹲了下来。
江小白整个人紧紧绷了起来,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反而更加用力地拿勺子挖着土。
张君雅瞧了瞧江小白刨出来的巴掌大的小坑,然后抽出自己的绢帕,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胭脂。江小白身子微微一震,略略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张君雅。
却见张君雅对她微微一笑,慢慢将身子前倾,抬手替她拿走掉落在发梢的一片花瓣,同时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省点力气吧。”
江小白惊恐不已,扔下勺子便一溜烟跑开。她瞥见旁边那棵树,立刻奔了过去,也不管身上挂着多少累赘,一个劲地往上爬。
张君雅起身看了看绢帕上沾着的胭脂末,便转身朝着前院走来。永竺赶紧上前把穿堂屋门打开。屋里等候许久的江小斓和江小碧迎上前来,身后是甄楠和孙承福,众人都略带紧张地看着张君雅,连屋里的丫鬟和守卫也都悄悄往这边瞟。
张君雅摇着头轻轻叹道:“看来果然是病得不轻。”
江家两姐妹对视一眼,不敢多言,只静待长公主下一句。
谁知张君雅却笑了笑,对两姐妹说:“不过两位姐姐可以放心,我既然选了她,便不会弃她而去。”
江小斓脸色微变,连忙问道:“长公主的意思是……”
“即便她疯了,我也不在乎。”张君雅说着,侧过身子回头看着已爬到树上的江小白,语调越发明朗,“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要定她了。”
只听院里传来“啪嗒”一声响,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却见江小白抱着一截断裂的树枝趴在泥地里,跌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