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鱼上冰1(2 / 2)
徐源照道:“可是县令未必会见我们,这件事具体是怎么样的还不清楚,但他儿子肯定脱不了干系,我们此行的目的中有一个就是为了审查他那宝贝疙瘩,县令肯定能拖就拖。”
赵秋蘅走到窗边,虽然看不到,却能通过哄闹声想象出一段段繁华,昌黎这几年发展势头也很猛,她说:“不一定,总会有办法的。”
二人正说着呢,楼下有人跑来,拍打房门,很急切似的:“客官,客官,你们的朋友吃霸王餐被围堵了!!!”
徐源照差点踹翻桌子,怒道:“这个温息羽,丢人!”
赵秋蘅揉了揉眉角,道:“走呗,拿钱赎人。”
徐源照出门了还愤愤不平:“大哥也真是的,他又不是不了解温息羽,为什么要让我们一起来,她除了无耻的让人咂舌之外,还有什么好吗?”
赵秋蘅一连几日心情不佳,他说话一般都不带回的,只管跟着萤蛊的指示往前走。
周围的百姓都很惊讶,这个姑娘□□的玩萤火虫,也是好兴致。
温息羽吃霸王餐的那家店与客栈不过隔了一条短街,很快就到了。两人还没进去,便听见温息羽在里面大喊大叫:
“我还没吃完,别拽我!”
“拽我算了,踩馒头干嘛?”
“踩馒头算了,拉我的侍女干嘛?”
“调戏良家妇女,罪过很大的。”
最后,义正言辞的道:“老子要报官!!!”
掌柜几乎让她气的心梗。
堂倌扶着他,两双眼都凉飕飕的盯着温息羽。
其他客人也插话帮忙,劝这位装束不凡的姑娘赶紧付钱滚蛋。但温息羽出了名的脸皮厚,彻底让大家见识到了什么叫‘任他人笑骂,我就不掏钱’。
掌柜的实在没办法,直接报官,干脆坐在门槛上望眼欲穿,等待府衙派人来。
徐源照和赵秋蘅两人进去后,银碎羞的脸色通红,弱弱的喊了声:“赵姑娘……”
堂倌在一边跌脚怒骂:“好啊,还有同伙!”
徐源照本来是想给钱赎人的,可看到温息羽那无辜的有些无耻的表情,硬是冷声骂道:“我才不认识她!”
堂倌跟捧哏的一样,又一跌脚:“看来同伙也不给钱,罢了罢了,一块儿围起来,等官爷来抓了去吧!”
徐源照自出生以来便是楷模般的人物,会赚钱也好脸面,但每次和温息羽在一块儿,他就觉得自己像个恶棍。
他想着还不如给钱走人,可这厢银幅子没拿出来,温息羽在哪儿骂骂咧咧的道:“掌柜的你这账没算对吧?吃饭要钱我还能忍,可这两坛酒为什么也要钱?”
掌柜跳起来骂:“你敢说没喝?喝了就得给钱!”
堂倌又捧哏:“就着酒瓶喝了老大一口。”
温息羽像是苦口婆心的道:“吃喝嫖赌本来就是劣性,是不对的,要是大晁的法律再严明一点儿,估计你就要蹲大牢!”
她找对了辩论的方向,又补了句:“吃饭要钱我就忍了,但这酒不该要钱,你跟我要来一场官司。”
掌柜的生平也见过许多来来往往的人,要说眼前这位姑娘无耻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事情闹成这样,就算付了钱也免不了要去县衙走一趟。
等衙差棍棒相向,赶羊一样把温息羽扔出酒馆时,徐源照突然顿悟:“原来只要温息羽正常做人,我们是一定能见到县令的。”
赵秋蘅叹了口气,与徐源照落在后面。
他们挨近了容易暴露,目标太大。
温息羽被推进大堂时,她才有空感叹一下昌黎县衙的办事速度,这县令即便不是个好官,至少是个爱办案的官。
她也不跪,静静等着县令来。
只一刻钟,县令便戴了乌纱帽出现在公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双目圆瞪,当时一句:“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酒馆掌柜立即鸣冤:“尚大人,草民今日撞上吃霸王餐的了。”
那模样看着便是苦主。
但县令大人放眼望去,那个吃霸王餐的……不会是旁边的姑娘吧?
再一拍惊堂木:“被告者何人?”
掌柜指着温息羽道:“就是她,尚大人,她作案手法极其娴熟,很有可能是个惯犯!!!”
温息羽撇了撇嘴。
尚淮筠琢磨了一下,道:“这位姑娘,你光这一身穿着就抵得上五十两,怎会出不起一顿饭钱,莫非是故意欺辱人?”
温息羽清了清嗓子,完全是正人君子之相:“大人可知,饮酒伤身?”
“……”
她道:“饮酒伤身,他不劝人少喝,还要引诱本姑娘,喝了一点还要要钱,简直是不把我的身体放在眼里,太罪无可恕了!”
“……”
尚淮筠:“商人嘛,小本买卖,姑娘大可以买了不喝,而非喝了不买。”
温息羽忙摇头,否定道:“大人身为父母官,怎么能说这样丧尽天良的话,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不爽!”
“……”尚淮筠拿惊堂木的手抖了抖,道:“姑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上酒馆吃喝不给钱就对?”
银碎在一边急的要命,徐源照倒是很有兴趣,低声道:“看来县令脾气不大,这都不动刑。”
赵秋蘅尽情看当事人撒泼,表情一言难尽,随口道:“不值当。”
毕竟不熟悉的人还是会把她当个姑娘看的,对一个姑娘动刑,除非县令脑子被门挤了。
遇上温息羽,算他倒霉。
温息羽昂首挺胸,“主要不是‘不给钱’对或不对,而是我不给钱就对。”
尚淮筠快气笑了:“凭什么?”
温息羽:“因为本姑娘貌若天仙,小时候就有算命的说我福气不浅,以后肯定会掌握很多人的生死,所以不是凡人。”
“……”
尚淮筠偏头问师爷:“我们县里的律令中有没有说,脑子有问题的可以无罪释放?”
师爷查了查,说:“没有。”
尚淮筠又坐正了,道:“本官没觉得你不是凡人,但很怀疑你这身衣裳是哪儿来的。”
紧接着他吩咐衙役:“去张贴告示,问问近几日有没有人丢一套这样的广袖裙。”
温息羽:“……县令大人怎么能这样,我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他们卖酒的事儿。”
她道:“其实我觉得整件事都赖掌柜的,他恐怕有害人之心,想让百姓饮酒作乐,死于奢靡之中,这样心怀叵测之人,其罪当诛啊。”
掌柜在一边憋啊憋,说出来四个字:“你要脸不?”
温息羽才不理他,对着县令大人稽首:“大人何不早做决断?”
尚淮筠觉得自己被耍了,沉思了片刻,问道:“有病?”
温息羽从善如流:“行,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商议。”
“……”尚淮筠道:“本官是说你。”
温息羽很严肃的摇头:“不不不,大人看着才像有病气的,而且宅子里有鬼灵役作祟吧?大人若是因此得病,倒也好说。”
又很惋惜的道:“不过再不想想办法,恐怕宅子里得死人了,也不知道大人到时会不会后悔。”
尚淮筠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与师爷面面相觑,站了起来,看了堂下的姑娘许久,道:“师爷你去把钱补上。”
师爷上道,驱散了门外看热闹的百姓,独自拉着那掌柜沟通,说这事儿私了。
尚淮筠连忙走下来,老花眼一样仔细看着温息羽,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姑娘是?”
温息羽这回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亮了牌子。
尚淮筠一看,腿一软差点跪下:“是、是、是……原来是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