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 / 2)
阿珠又没见过这种玩意儿,这会子见它玉质色泽鲜润,只当是上好的玉石。于是她特地挑了个最大,最粗,最绿的翡翠玉势,屁颠屁颠儿捧着去给陆慎看。
却没见她家督主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督主,您瞧瞧,这玉可真好看!”阿珠将玉势捧了陆慎眼前,弯眉,杏眼亮晶晶的。
福禄憋着笑涨红了脸,朝阿珠摇头,阿珠不解,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石,“不好看吗?”黛眉微蹙,小嘴嘟哝,“这不挺好看的嘛。”
“都给我下去。”陆慎的面上已隐隐带着愠怒。
福禄听罢赶紧收了笑意,慌里慌张地和一旁的厂卫退了出去,生怕陆慎一个不高兴又得殃及他们。可阿珠不知道陆慎为啥要生气,见福禄他们退下,自己捧着玉势也匆匆要走。
“李元珠,你给我站住。”
阿珠一愣,“哎呀!”突然想起玉势还没放下,以为陆慎是喊自己将东西放下,于是又小跑回来将玉势一把放在了陆慎面前的桌案上。
望着抵在自己面前那尊翠油油的玉势,陆慎脸色更黑了。
可小姑娘仍不知自己犯了事儿,还将玉势往陆慎的跟前推了推,腆着小脸笑道:“督主,您慢慢欣赏,奴才就先退下啊。”阿珠还美滋滋地以为自己拍对了马屁,心中正乐呵着呢。
“本督让你走了吗?”陆慎抬眼,秀美的脸上又挂着那阿珠已是万分熟悉的阴恻恻的笑容。
阿珠头皮瞬时一阵发麻,暗叫不好。
糟了,她怎么又惹到厂督了……
“李元珠,你便底是真蠢还是假蠢啊。”陆慎睨了少女一眼,神色不明。
小姑娘闻言扑通一声跪下,连忙磕头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虽然阿珠也不知道她底又犯了啥错,但是遇事不要慌,先认罪总是对的。
“知道错哪儿呢吗就认罪。”陆慎冷哼。
“奴才、奴才不该给督主吃羊腰子!”阿珠睁着乌溜的杏眼,小脸郑重。
“……”
陆慎冷笑,“还有呢。”
“奴才、奴才……”阿珠实在想不到自己干啥错事了,刚刚无非就是夸了赵公公送来的那一箱玉石,莫不是夸错了……其实那玉不好亦或是这赵公公关系和督主不大好?
“奴才、奴才不该夸赵公公送的贺礼……”阿珠也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只敢偷偷抬眼去瞅那人面色,刚好对上那人黑沉沉的眼,小心肝儿吓得又是一颤。
“奴才知道错了,奴才日后一定少说话,多做事!”
小姑娘硬是朝着陆慎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无辜且讨好。就在阿珠脸上的肌肉都快挤的发僵了,那人才掀了掀眼皮,移开了眼。
“备热水,我要沐浴。”
听到这句话,阿珠知道这事总算翻篇儿了。
“得嘞,奴才这就给您备热水去!”说罢小姑娘便屁颠颠跑出了门。
待阿珠提着几大桶热水夯哧夯哧地给浴桶灌满,老祖宗这才点了点他那颗矜贵的脑袋。
陆慎在屋里头沐浴,阿珠便在屋外守着。
随时等着老祖宗的传唤。
期间又给添了两趟热水。
真不知道督主这大冬天的咋就这么喜欢泡澡,且一泡那就得泡一个时辰,又洗又搓的,这一身皮估计都得搓掉,活跟身上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似的。
守了大半个时辰,阿珠困的直点脑袋。
真是的,还不知到啥时候才泡完。阿珠腹诽,强打起精神。
已是夜间亥时,屋外头简直冻得死人,呼吸间全是白腾腾的雾。
阿珠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又跺了跺脚,裹紧了身上的小夹袄。
直到听到屋内水声响动,阿珠便知督主这是泡好了。
推门进屋,便见男子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衣衫微敞,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浑身还带着一丝微热的水汽。
胸膛的肌肤微红,不知熏的还是搓的。
如墨的长发湿透,秀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美人出浴果然就是那么赏心悦目,阿珠心里想着,若是不开口说话那必然就更好了。
陆慎光着脚便走到了榻边,坐到了软榻上,长至腰间的墨发便这么湿漉漉地披散着。
“过来,给本督擦头。”
阿珠回过神来,连忙凑上前,眉眼弯弯讨好道:“督主,奴才这就给您擦。”阿珠可高兴了,刚才在屋外可冻人,现下能在督主屋里多暖些时辰也是好的。
男子抬眼瞥见少女冻得发红的小脸蛋时,眼底也不见起伏。
“督主,奴才就用这帕子?”阿珠从木架上拿了条帕子在陆慎跟前晃了晃。
见陆慎没发话,阿珠便当他默认了,于是拿着那方帕子小心翼翼地给陆慎绞着头发。
没想到脾气这么差的人头发竟然这么软。阿珠捏了捏手心里如绸缎一样的发丝。嫉妒地想着,脸就罢了,怎么头发都比女子要美了。靠得这么近,阿珠嗅到了陆慎身上那股清寒的药味,虽然有点苦涩,却并不难闻。凉津津的,像是冬日里的雪。阿珠不知道的是,陆慎往日里可从不让人近身伺候。更别提这种擦头发的事,哪个宫人敢上前?若是扯断了那老祖宗一根头发,估计连自个儿的小命都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