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2 / 2）
叶陶心知不妙，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应。沈?节声音散散，“站起来，让老师重?新认识认识下。”
叶陶想装死的，可得不到回应的沈?节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林欣然的名字，众人皆知道，这?回沈老师是生大气??，各个安静如黄焖鸡，在一片沉寂里，她苦苦挣扎数十秒，然后站??起来。
对上沈?节的视线，她的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手扣着课桌的边缘，觉得指尖都在作痛。
沈?节目光在她身上顿住，舌尖顶??下上颚，惊讶也只?是瞬间的事，随后目光平静，“坐下。”
接着继续点名。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都没来，即便沈?节什么都没指责，叶陶也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心里素质极差的她在接下来的?间里全程回避着老师的眼神，心虚难耐，到最后几乎是坐立难安。
财务管理班的众人曾经无数次在想，这?个上课永远随和、温文尔雅的老师，如果真生气??会怎么样？
今天有?幸让他们见识??下。
点完名后，沈?节并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来番直击灵魂的训话?，让他们觉得愧对父母，而是像无事发生一样的继续上课，只?是从普通话?变成??全英文。
虽然之前他在课堂上也偶尔会说一两话?英文，而且他纯正的伦敦腔，也被人津津乐道，但多数?候，他顾忌着大家的英文水平，用?普通话?，现?在……大家欲哭无泪，他们的沈老师向来傲娇，从大一就说过?，他不会划重?点，因为他说的每个知识点都是重?点。
以前觉得沈老师的课?光飞逝，现?在只?盼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得知沈老师动气，第二节课的?候大家也都回来的七七八八，一个教室也差不多坐满，只?是沈老师再没笑过?，下??课多余的话?没有?，直接拎着书走??。
众人这?才敢出大气……他们蓦然发现?，别的老师生气顶多头一低，耳朵受点苦就好??，而沈老师，就另辟蹊径，要费脑一点。
叶陶在经管院楼对面的停车场找到??沈?节的车。
幸好，他还没有?。
她小跑过?来，呼吸缓慢起伏，“老师。”
沈?节望着她，而后点??下头，“东西在后面，自己拿。”
这?语气，气还没消呢。
叶陶没动，反而主动拉开车门，“老师，我请你吃东西吧。”
“我不饿。”
“就吃一点点。”
“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叶陶不禁垂下眼，失望攀上她白皙的脸。
沈?节喉间一紧，指尖敲??敲方向盘，“不过?也可以试着培养一下这?种习惯。”
叶陶这?才荡上笑意。
两人等??一会儿，等上课的人差不多都走完??，才出发。
没去别的地方，就去??学校的地下超市，超市入口处有?很多小吃，便宜干净还品类齐全。
叶陶每家买??点，都想给?沈?节尝尝。
沈?节自出现?在这?就吸引??不少目光，所有?人都是T恤短裤的标配，唯有?他一身正装，纯白的白衬衫不沾惹一点尘埃，还有?他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他提议过?在外?边等，但被叶陶否决??，后来才知道，叶陶需要一个苦力?。
超市外?面有?供人用?餐的桌椅，但人来人往，不是叶陶的首选。
叶陶买好东西后，领着自家老师去??一个小山坡，赫赫有?名的情人坡，不过?她选??一个边角的位置，后面有?一些树做天然屏障。
她把买好的东西一一打开。
这?里光线薄弱，唯一的光源就是脚下不远处的操场。
有?几个人在夜跑。
半明半昧间，沈?节忽地一笑，“这?一顿是准备偿还昨晚？”
叶陶把筷子给?他，“还不起……我慢慢换。”
沈?节拿着筷子有?点下不??手，这?里的每一个东西在他这?里统称为垃圾食品，烧烤，铁板，油炸，还有?糖分?明显超标的奶茶。
叶陶看他始终不动筷子，劝说，“有?研究表明，吃东西会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甜食，会提高人脑血清素含量，使人产生幸福感。”
“可这?些，除??让我们收获高盐高油，加重?心脏负担，让我们多承担患高血压高血脂的风险，我想不出他们还能带给?我们什么。”
叶陶一笑，夹??裹??面包糠的鸡柳递过?去。
沈?节想??想，还是凑上前，张开嘴咬住??它们，然后味蕾收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怎么样？”叶陶满怀期待的问。
沈?节没咬几下，就吞??下去，违心地说，“还行。”
“老师，这?些呢众所周知都是垃圾食品，人人都知道他们百害无一利，吃多??会对身体不好，可为什么他们还能牢牢霸占着各大小吃街呢，能让人冒着风险也要尝尝，那他们自然有?它们的过?长之处。”
“什么歪理？”
“好吃就行??，哪有?那么多道理，存在即合理。”叶陶一本正经道。
沈?节不忍拂??叶陶的意，勉强又吃??几口，原来空心菜能炸，韭菜能烤……而且吃着吃着竟觉得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老师，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
“你是指哪方面？集体旷课，还是你替人答到？”
叶陶讪笑，“欣然还没回来，作为室友的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还很仗义，”沈?节吃??颗丸子，然后说，“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不喜欢你们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样子，要知道，坐到这?个教室里，就意味着你们已经强过?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我希望你们都保持住竞争精神，不辜负自己十几年的努力?，也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他们不缺乏智商卓越的人，只?是没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他们只?能贩卖劳动力?，做底层，而你们明明有?条件的，却不珍惜，在荒废，我很痛心。”
叶陶默??默，“老师，你一直以来都在国外?上学的是吗？”
沈?节点头。
“这?就是东西差异吧，你可能没经历过?高考，你不知道重?重?闯关后，我们的劫后余生的心理……一直以来，激励我们的就是，到??大学就好??，所以到??大学后，很多人都开始松懈，没几个人能保持住自律。”
“以前上学的?候，我们所接触到的东西很有?限，每天只?有?做不完的题，背不完的书，甚至是吃饭去洗手间脑子里也是重?点考点，人都傻??，忽然到??成人的环境，脱离父母的桎梏，想去看看新奇的东西这?不奇怪吧？”
“老师，你也不用?对我感到绝望，其实道理我们都懂，大家也都在让自己变得更优秀，途径不同而已。嗯，老师你不妨在考试前一个月来校园里转一转，就会对我们重?拾信心，到?候教室图书馆都需要排队占座位。”
沈?节笑笑，“好，到?候我来看一看。”
他把吸管戳破薄膜，吸??一口，果然甜到发腻。
叶陶也端起一杯，和他的碰??碰，“干杯。”
沈?节：“那你呢？在大学是什么状态？忽然放飞？”
“我就是那个为数不多能保持自律的人。”
“值得表扬。”
叶陶放下奶茶，手心撑在身后，后仰着身体，她勾??下唇，说，“不瞒你说，在宜城的?候我还通过?给?人上课挣??不少钱。”
又有?点震撼到??，沈?节挑??下眉。
“一节课三十，那一年，我靠这?个挣??自己半年的学费。”
沈?节听?得都愣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有?很多呀，诶，你不要露出这?幅听?什么都很惊讶的样子好不好？会显得自己很没见过?世面，其实很多老师都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就你，还生上气??。”
沈?节从叶陶的字里行间隐隐听?出??一丝埋怨，好似这?么做，他才是不应该的那个，他轻晒。
偏头，看着叶陶，定眼看??一会儿，才发现?她的唇角有?点东西，“陶陶……”
叶陶转过?来。
沈?节想都没想，直接伸手，用?拇指指腹替她揩去，尾指无意识地碰到她的嘴唇。
……很冰凉的触感，却让人血液沸腾。
叶陶一下子就慌??神，垂下眼睫，睫毛在抖。
沈?节不觉得有?什么，又蹭??蹭，“这?里有?点东西。”
“谢谢。”叶陶连声音都跟着轻??下来。
“应该是我谢你，让我涨??很多见识。”
十月的夜晚，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带着躁意的热风轻吻着他们的头发。
他们坐在这?里，脚下是一片空无。
两人把东西吃??个干净，直到操场上的灯熄??，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