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上巳节（1 / 2）

马车行的很稳，揉在脚面上的药酒渐渐挥发了出来，车厢里尽是淡淡的药味，这股药味混合在熏香里异常突兀，陆之垚搓揉了好一会才替苏京琼套上罗袜穿上鞋履，他动作轻柔，对着苏京琼温声嘱咐道：“晚间再抹一次，明日便可散淤了。”

苏京琼点了点脑袋，收回了腿，因为小腿绷的太直收回来时还有些难受，腿肚子一跳一跳的，她只好靠着窗户往里面挪了挪，借此活动小腿。

陆之垚从花毯上起身坐在了她的身旁，苏京琼扭头揭开窗帘往外看，此时还未出城，街道两边依旧空荡荡的，摊位的案板上积着雨水，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出游。

“表哥，我们去城外做什么？有好玩的地儿吗？”

陆之垚双手撑着腿，歪着头看着苏京琼，她脸上有细小的绒毛，扑了细粉抹了胭脂却遮不住天生丽质，她并未穿时下流行的半裸胸罗裙，依旧身着围裳折裥裙，长裙曳地，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

而之前送她的暖玉也被她贴身带着，挂在了腰间，细腰盈盈一握，双手便能合起来，纤细的惊人，仿佛大风吹过便能折了一般。

苏京琼听不见回复扭回头看陆之垚，“表哥？”

陆之垚这才回神，眨了眨眼睛：“你可知今日是上巳节？”

苏京琼跟着眨了眨眼睛，顿时明悟，难怪小卢氏同意她跟着陆之垚出游，原来今日是上巳节。

临流而弹，竹涧焚香，登峰远眺，坐看云起，松亭试泉，曲水流觞，烟波钓叟，蓬窗高卧，说的便是上巳节。

苏京琼强忍着兴奋，又揭开了帘子往外看，街道两边依旧空荡荡的，一辆车马都没有。

苏京琼又扭回头看陆之垚，一双眼睛里亮的惊人，只是她有些困惑不解：“表哥，这样的节日为何路上不见一辆车马，未免也太冷清了些。”

陆之垚好脾气的为她解惑，“有早者，天微亮便出发了。”

好吧，这样热闹的日子大多数人都是早早的便出发了，她这是问了个蠢问题，苏京琼默默的放下了帘子，闭了嘴，这样说来倒是他们去迟了，也不知是否还能赶得上祭祀活动。

陆之垚见她神情有些萎靡，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轻笑出声：“无碍，我前一日与友人说好了，他会为我们在中上游留个坐垫。”

马车行的更慢了，没一会儿便停在了原地。

“怎么停了？”

苏京琼好奇的揭开窗口的帘子往外看，只隐约看见侧方的城门和车外车夫与守门的侍卫交谈的声音。

“…还有将军府的苏小娘子…”

没一会儿马车便被放行了，陆之垚神情有些莫测，嘴边的笑意不及眼中：“宝珠应是未见过平日里，百姓想进出城门有多艰难。”

“艰难？”

城门一般只开左右两个小门，大门紧闭，百姓要是进出城都是走两边的小门，左进右出，两边小门守着侍卫，检查进出百姓的门籍，门籍上写着百姓的姓名、年龄、身份及特征，一般若是毫无二致，侍卫便会放行。

此时陆之垚却说百姓进出城门很是艰难。

陆之垚神色淡淡，他伸手将苏京琼鬓边的碎发别在了耳后：“守门的侍卫隶属南衙十六卫中的左右领军卫。”

陆之垚这样一说，苏京琼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朝廷中央禁军隶属于皇帝，上至南衙十六卫下至北衙十军，左右卫守卫皇帝寝宫，左右羽林军巡视皇宫，而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心腹，平日里便是见了首辅都是鼻孔朝天的模样，更何况是这些百姓。

陆之垚蹙了蹙眉头，他心里想着事，见苏京琼又揭开了帘子往外看便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