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荣王、荣王妃还有世子都来了……
结亲之礼,理应聘请媒人第一次过府。
就算是圣上赐婚,略有不同,也不必操之过急成这般。
“无事,来便来了,”宋太师脸上并无惊愕,朝宋姝挥了挥手,“你先去,我慢慢走。”
宋姝侧头望了眼自己的祖父,自赐婚旨意下来后,祖父像是年迈了许多岁,透着一股沧桑感,远没有平日里的威严肃穆。
将这莫须有的想法摒除脑外,宋姝加快步子朝大堂的左侧暖阁去。
大堂内。
荣王坐在左侧首位,荣王妃伴在其旁,陆深站在一边。
对面坐着宋灼、江卿卿。
宋太师进来时,荣王与荣王妃纷纷起身,脸上喜色不掩,“太师好久不见。”
倒是与宋灼这边的强颜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姝站在屏风后,心里不由得提起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在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陆深的背影。
不似往日,今日的陆深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衣长袍,宽肩窄腰,身材挺拔。
虽是从后边看,也无端令人心生愉悦,也怪不得京城众贵女对他赞誉有嘉。
宋姝看着陆深的背影,思绪渐渐偏离。
要论她接到圣旨的第一刻反应,除了理智上的思量大抵就是情感上的失措。
一个女子,谁会不期待自己未来的夫君。
两个月前,宋姝对郎君的憧憬,大多是围绕着江如是的模样描绘。
后来不了了之,就只剩下一个壳子,看不清人脸,只能在失神时在脑海里幻想几秒。
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嫁的人会是陆深——那个小时候肆意妄为,长大后摸不清看不透的人。
陆深像是感受到了宋姝的视线,目光不经意往宋姝这边的屏风瞟了一眼,宋姝立即转过身,像是被人捉了个正着。
耳根子微微发热,脸颊两边生了些烫意。
她坐回美人榻上,再起身时,荣王正在向宋家众人告辞。
陆深临走前,又悄悄往屏风望了一眼,没瞧到人的影子,低低笑了声。
待荣王府的人离开,宋姝才从屏风后出来。
江卿卿向她招手,宋太师坐在首位上。
“既如此,便先给这两孩子对八字,至于其他的事,还不用急。”
宋太师说完这句话,就出了大堂。
宋姝站在母亲身边有些没搞懂状况,慢了半拍地朝江卿卿望过去。
“娘,这婚事?”
江卿卿握着宋姝的手发紧,“不急,至少要等你及笄后。”
闻言,宋姝松了一大口气,她还真不能这么快地转换角色,将陆深看待成自己的未婚夫。
至于其他的事,一步一步再看。
一道圣旨,搅得太师府“天翻地覆”,宋姝回自己院子的时候,都觉得这圣旨来得恍惚。
“书墨,你先出去,我自己静静。”
宋姝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宣纸道。
或许练练字,更易静心。
刚刚研好磨,就有一只鸽子停在砚台上,鸽子嘴往砚台中啄,尖尖的鸽子嘴上蘸上一点黑。
宋姝的手一顿,看着这滑稽的鸽子轻笑出声,“你怎么又来了?”
脑海里划过一个人的身影,宋姝走到窗边。
刚刚在脑海里一晃而过的人正携着笑站在窗外。
看到宋姝出现时,男人的眉眼动了动,桃花眼闪着细碎的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姝瞧。
两人隔窗而望,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
宋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呆滞在原地,似是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未婚夫。
好在未婚夫挺自觉,“不请我进去坐坐?”
吊儿郎当的,话虽说是请,可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自己家似的。
“我不请,你不也来了?”
经过上次长达一周的相处,宋姝也不欲再对着陆深端着。更何况,就算是她秉持着应有的礼节,陆深也总能将她恪守的规矩打破。
因此,宋姝觉得,与陆深这混不吝的相处,也应该混些。
陆深左侧的眉梢上挑,翻身进屋,“也对,不用请,我们是一家人。”
“……”
宋姝转身,眼角都未瞥向他,坐回到书桌前,拿出手绢给鸽子擦嘴。
“不用给它擦,你以后只用给我擦就行。”
陆深对着宋姝继续道,似乎完全进入到未婚夫的角色。
“陆深,你难道对这门婚事毫无意见?”
多日相处,陆深对她从未有过像江如是那般望着她失神的模样。
倒不是她自负,随着年岁渐长,莫枉他人第一次见她会偶有失态的时候,就连自己偶尔对镜,也会偶有失神的时刻。
可陆深呢,对着现在的自己与对着八岁的自己毫无区别。
陆深自顾自地坐到书桌对面,抓住那个鸽子往空中一抛,眉眼低敛着,“有意见又如何,无意见又如何?”
——有意见又如何,无意见又如何。是啊,皇命难违,他们有无意见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