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命不久矣(1 / 2)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一同跨进了垂花门。
只见院中?杂乱无章,堆满了不知?是什么的箱子?和包裹,院中?有几个?打点的伙计,却没有一个?将注意力放到元思?蓁与花鳞身上。
这医馆极大,两人过了一进,便逐渐听到吵杂的声响,还没走到后院,就见到遍地衣衫褴褛的人躺在简陋的竹床上,竹床上睡不下?的,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这些人身上倒是不见什么伤,却都脸色极差,目中?无神,有的还面黄肌瘦。厅中?有几个?忙活的伙计,端着一大桶水给?躺着的人分水喝。
元思?蓁甫一见这场景,便明白此处定是安置水患难民?的一处地方。
忙活的伙计终是瞧见了两人,却没心思?招呼,只随意道:“这医馆被官府征用了,你们?去别处!”
元思?蓁与花鳞今日都穿着便服,并未让人瞧出身份,元思?蓁朝那伙计作揖道:“我兄弟两听闻在征人手,特来瞧瞧。”
那人不耐烦朝后一指,“那去后头!”,再没理会两人。
“多谢郎君!”元思?蓁说?道,便立刻与花鳞一道出了中?厅,往后院而去。
还算宽广的后院搭着好?几顶帐篷,不停有人蹲着药与吃食进进出出,想必这些帐篷与中?厅一般,都安置了受难之人。
这处的药味更是浓烈,直熏得元思?蓁有些眼晕。“这什么药,太冲了。”她用衣袖捂住口鼻,问花鳞道。
花鳞通晓医理,面不改色道:“艾叶,生姜,苍耳子?,驱寒的。”
“艾叶是这味道?”元思?蓁惊讶地说?,“能熏死人了都。”
“要?供上这么多人的药,只怕是要?几大口锅不停地炖煮,味道自然浓烈。”花鳞倒是不觉难闻,她目光在院中?逡巡片刻,又?低声说?:“倒是没瞧见有管事的人。”
元思?蓁实在难以忍受这儿的味道,便施了术法暂绝一感,又?趁着刚有人进帐篷,跟在身后一同进了去。
帐篷中?果然与他们?猜测的那般,密密麻麻躺着一排排的人,男女老少都混杂在一块,好?在帐中?人虽多,却还算干净整洁,倒是不必担心滋生疫病。
帐中?忙活的伙计多为?男子?,只零星见到几个?丫鬟,而最是惹人注目的,竟有位贵妇人模样的娘子?,也忙前忙后地分发物资,还不停说?着安抚的话。
“赵娘子?,我们?村是不是都被冲没了,那以后可还能去哪儿啊!”一垂髫小儿拉着她的手,边哭边问。
赵娘子?递给?他一个?馒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村子?没了可以再建,等过段时日水退了,你就能回家了。”
“可我爹娘都不知?去了哪儿,我回去也只有一个?人!”小儿啃着馒头,泪眼汪汪。
“那就留在城中?,岑太守不会放着你们?不管的。”赵娘子?差点被他这模样激出了眼泪,她生怕自己失态,便连忙撇过头去,想先出帐篷缓上一缓。
元思?蓁此时站在门前,恰好?与这赵娘子?打了个?照面,看清她容貌后,元思?蓁眉尾微不可查地挑了挑。
“你们?是?”赵娘子?身边的侍女见两人眼生,立刻上前问道。
元思?蓁便将方才的一番说?辞又?搬了出来,她目光一直落在赵娘子?脸上,不曾移开。
“如此,你们?跟我来。”赵娘子?并未留意到她的打量,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便带着她俩人出了帐篷,来到后院一方石桌入座。
元思?蓁与花鳞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这赵娘子?竟就是这儿管事的人。
赵娘子?上下?打量了她们?一阵,语气?轻柔地说?:“我这儿你们?也瞧见了,都是些苦活累活,还压抑的很,先头城中?来了好?些热心肠的人帮忙,现在也都走的差不都了,还是靠着官府的人才维持了起来。你们?俩看起来白白净净,身子?板又?瘦弱,还是别来受这苦了。”
元思?蓁面露失望,又?对她说?:“我俩虽干不了力气?活,可我弟弟懂医理,我还略懂些五行八卦,定是能帮上忙的!”
赵娘子?身旁的丫鬟不禁笑了出声,“懂医理就算了,懂五行八卦能在这帮上什么?医馆里头还要?算卦不成?”
“怎么不用,此处聚了这么多逃难的百姓,想必定有病重而亡的人,死人一多,必定引来妖鬼作祟。”元思?蓁说?这番话时,目光直视着赵娘子?,见她眼神微微闪躲,又?说?:“而我观赵娘子?面相,印堂发黑眼底青乌,灵台似有阴云环绕,只怕是命不久矣。”
小丫鬟听了这话立刻怒喝:“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道士啊!竟敢冒犯我们?娘子?,要?是岑太守知?道了,定把你们?赶出武昌城!”
元思?蓁一听这话,便知?道了赵娘子?的身份,应就是武昌太守岑钰的夫人,只是这般瞧着,比岑太守年纪小上许多。
赵娘子?脸色微变,眼眸垂下?不去看元思?蓁的眼睛,也不接她的话,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看来夫人是不信我,可惜了夫人这般年轻,还望莫要?后悔,告辞。”元思?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起身就走。
花鳞自是知?道她心里头在打什么主意,因此她只作势要?起身,连衣摆都没离开石凳,便听那赵娘子?出声喊道:“慢着!”她立刻又?坐了回去。元思?蓁停住了脚步,等着赵娘子?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