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独一无二的礼物（2 / 2）

“遇到他以前，我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成天穿着工作服和套鞋，跟泥巴打交道，戴给谁看呢？可他不听……每年他都会送我一件，说我戴着好看。明明让他不要浪费钱了，可他说，珠宝不算花钱，只是换了一个形式的储蓄。等我们老了，老得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再一样样拿出来看，所有的回忆都在里头。”文丽的眼眶通红，但嘴角依旧弯着：“这个傻瓜……”

自上古时代起，人类就学会了用语言之外的东西来表达情感。一串贝壳，两颗兽齿，乃至于金丝银线，美玉明珠。

仅仅是因为贵重吗？叶九容觉得不是，也许是生命实在太脆弱了，所以只好用千年不变的东西来代表永恒。

“他说得对，你戴着这条项链，真地很好看！”

有些变化是经年累月的，如同滴水穿石。而有些变化就发生在一瞬间，就像花朵绽放，也像鸟儿飞翔。走出容城时，文丽的眉梢眼角少了些东西，名为阴郁，也多了一些东西，大概叫做坚毅……

看着那个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叶九容长长吁出一口气：“你说，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虽然说得含含糊糊，可故事里那个“他”结局应该不会太好，否则文丽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呢？

大约男人总是理性一些，魏司南站在她身边，语气波澜不惊：“不知道，但你订的米其林餐厅是不是过时间了？”

米其林…餐厅？这个名词对于叶九容来说简直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想起不久前还号称饿到胃疼的情景，她先是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副天真可爱的蠢样：“现在几点了？”

演技太差，魏司南都懒得揭穿她，转身默默回了店里。

“哎……别生气啊，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叫外卖！”玩脱的叶大小姐夹着尾巴，满脸讨好地跟了进去。

作为国际大都市，S市虽然物价奇高，居大不易。但胜在世界美食都在此汇集，想吃什么都有。

叶九容很豪气地打开了外卖软件：“来来来……日本料理，泰式火锅，米线，烧烤，大盘鸡，三十分钟，一键到达！”

黑毛和牛固然好，灯影牛肉也可以凑合；就算没有阿拉斯加长腿蟹，好歹还有烤扇贝跟生蚝。对于食物，叶九容的标准向来只有好吃和不好吃，其他都能打个商量。

而魏司南的标准更低，能吃或者不能吃。“不用麻烦，不是有电磁炉么？下碗面就行，三十分钟我都吃完了！”

吃面当然比外卖要快得多，可问题是，哪来的面呢？叶九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出来了。

“我从G城带来的……”自从认识了叶九容，魏师傅叹气的频率有直线上升的趋势。

上了一趟楼，他手里果然变出了一大包卷子面，想来应该是平时的储备粮。再加上从厨房搜罗出来的两个方便面调料包，晚餐或者说是宵夜的配置就齐全了。

煮到八分熟的面条先放入脱水蔬菜粒，然后把汤倒了，拌入油包和调味粉，焖三十秒。叶九容从来没觉得方便面的调料这样香过，简直比迷／魂／药都厉害，直勾着她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去拿碗筷！”魏司南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那只在锅边徘徊、伺机作案的贼手，后者立即老实了。

筷子没问题，抽屉里大把平时外卖带来的一次性筷子。碗嘛……叶九容的目光转到了博古架上头那几个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小东西：“茶碗行吗？”

“你说行吗？”

魏司南自认为已经够不讲究了，万万没想到能有人比他还不修边幅。可他们毕竟不是哈利波特，就算现场教学也来不及了。叶九容简单粗暴地把筷子往他手里一塞：“凑合用锅吃吧，还能少洗一个碗！”

没等他说话，大小姐已经毫不客气地开动了。大概是长年在外面瞎跑的缘故，她的吃相绝对称不上斯文，但看起来就很香。让人完全想不到，实际情况是调料包不大够，面条淡得连魏司南都想皱眉。

看着那样娇贵，却意外地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