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雨雪（1 / 2）

接下来几天小竹村的“扫盲工程”的按照计划进行着。

黑板也做好了，做了两块，他们刚好每个时间段有两个班。粉笔是用白垩替代的，白垩质软。岳仲麟在山中寻来的，不过只能大致弄成小块用。不如现代工业生产出来的握着方便，但也勉强凑合。

这几天的教学也发现了问题。

师无涯这边。那个叫吴森的小伙子。明明他父亲吴叔，在那批中老年汉子里学的最好。可他偏偏是个不开窍的，学会了前面的忘记后面的。李崇仁和李崇义兄弟倒是可以跟得上师无涯的教学进度。唯一有点天赋的就是那个叫柳青的小伙子了，不仅拼音学得快，现在认识的一些字都可以勉勉强强写出来。

爷爷那边的孩子们倒还好。到底是比成年人可塑性强。起码拼音学习上都没太大问题。那些成年汉子有些就让人头疼，但在那几个年长的老人带头学习下，这几个“差生”都还听话。

奶奶那边情况相比下来就非常不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村里的那些大娘大婶和小姑娘们憋着一口气。听奶奶讲她们特别用功，学得慢的就去请教那些学得好的。一个个互帮互助，进度比爷爷这边的中老年汉子班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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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师无涯突然醒了，略感到一阵凉意。窗外隐隐约约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傍晚的时候就起了风，他就预感可能会下雨。

他们家的炕前几天就烧了起来，本来岳仲麟要帮他们砍柴。结果扫盲一开展，那些淳朴的村民，趁着不学习的时间，帮他们家垒出来一个好大的柴火垛。还是他们看到后觉得这个冬天用不完，让那些村人不要再去砍柴，这才停下。

师无涯和师无缺两个人还没有去烧了炕的东厢去住，他们俩觉得这时候睡炕太热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篇科研报告，里面讲如果想要睡得舒服，需要把体温降低一两度。师无涯也不知道这篇论文的结果严谨不严谨，但对于他自己来说还是挺适用的。

“哥？外面下雨了吗？”迷迷糊糊的师无涯问道。

“嗯，盖好被子，继续睡吧。”

窗外依旧滴滴答答的，师无涯也没立即继续睡。雨夜总是容易让人容易心情平静下来，心绪浮想联翩。

中学时有一次过暑假，也是一个雨夜，不过是夏雨。和这冬天的雨相似而又不同，师无涯也是在雨夜睡不着。结果是第二天直接睡过了头，他还乱填了一阙词：

清平乐·闲居

看风听雨，醒来闻雀语，抓来枕边三两书，却只为理眠絮。

起身循香而去，为裹腹中空疏，但见厨中欢愉，已是半晌待午。

谁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还能穿越了呢？呵，本以为离开大城市就要过上田园生活。

可是穿越后，看到经历战乱，失去亲人，却仍然能坚强挑起一家子的岳仲麟；看到那个丈夫儿子都去世，与寡儿媳一起照顾孙儿的寡婆婆；看到尽管清贫，却依旧努力学习的村民……

曾经历史书上总是说历史是劳动人民创造的。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他，对这句话感触还不太深。可是经历过这一切，他是真的觉得这句话太对了。历史就是这些劳动人民，这些饱经各种艰难困苦，仍然奋斗不息的劳动人民创造的。

……

已经习惯早起的师无涯仍然第二天早早醒了。昨晚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的。睡眠不足脑子有点晕晕的，师无涯就捧了一捧冷水洗脸。冰凉的水激在脸上，瞬间就清醒了，高三那年早上他就是这样子来提神的。

院子里连接几个屋子之间也用石头铺着小路。雨还下着，师无涯也没从那路上走。就沿着屋檐走到了灶房，幸好他们家三间大屋之间屋檐相连，可以直接台基走。要不这鞋子湿了，屋子地面还是土地，这再一踩，不恶心坏？

刚准备去做早饭，就听到有人叩门。没办法，只好去换上木屐，顶着斗笠去开门，没几步路，也就没披蓑衣。

打开门，屋外的姜叔也是一身蓑衣斗笠的打扮。不过他没穿木屐，而是穿着一种叫油靴的鞋子。这是古代用桐油制作出来可以防水的长筒靴，他们家之前也在镇上买了。不过价钱有点小贵，就只买了两双应急，穿起来就像现代的鞋套一样。

“姜叔，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涯子啊，今天这不是下雨了嘛，路上泥泞，我就来问问今天课还上不上？”

“姜叔，你进来吧，我去问下爷爷。”“哎，我就不进去了，这一身水，进去也不方便，你进去问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