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什么时辰了?”
“巳时八刻,快午时了,”春桃在衣柜里挑了身浅色的衣裳,服侍明珠穿上,“姑娘洗漱完便可以用午饭了,”
明珠配合着伸出手臂,嘴里念念有词,
“今日怎的没喊我起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拿我当病人,我又没真的生病……”
春桃笑嘻嘻的,知道姑娘是刚起床,有小脾气,一边给明珠理衣服,开口道,
“奴婢看您睡得香香的,没忍心,何况,多睡会也是好的,”
明珠抬着手臂,脑海里忽然就冲进了昨晚梦里出现的画面,一幕又一幕,漫天的大火,满地的血,仿佛还能闻到血腥气,明珠忽然就推开春桃,冲到后面的恭房里吐了起来,
明珠早饭都没吃,胃里空空的,嘴里什么都吐不出来,但明珠就是觉得胸闷想吐,脑海里全是暗红的血浆,整个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恍惚,
春桃着实被吓了一跳,慌忙追过去轻轻的给明珠拍拍后背,扶着明珠脱力的身子,回到床边,转身倒了杯茶给明珠漱漱口,
见明珠脱力的模样,整个人瞬间萎靡不少,春桃吓得不行,蹲在明珠身边,紧张的问,
“姑娘,感觉好点没?”春桃着急得不行,忽然起身往外冲,“奴婢去找大夫来,”
明珠知道自己就是一时的心里反应,急忙阻止春桃,
“春桃,站住,不许找大夫,你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你再给我杯水,”
明珠抬手把茶杯递过去。
春桃刹住脚步,接过水杯去倒水,回到明珠身边,眼睛紧紧盯着明珠,见她似乎真的无大碍,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明珠喝完水,把杯子递给春桃后,努力压下心口的不适,只眼角那颗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定要保家人无恙。
因为明珠吐得有点凶,午饭是一定不能吃太油腻的,春桃便放弃了一开始的食材,盯着婆子做了几道爽口的小菜,配上桂花南瓜粥,味道清淡,却又能刺激味蕾,两全其美。
春桃忙着的时候,明珠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梦里的画面,刺得她脑袋闷疼,梦里太子的嘴脸丑陋至极,慢慢的攻陷明珠还犹豫的心,
太子根本不配登上大统的位置,不仅仅是为家人,还为天下百姓,自私自利的太子,都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明珠想起此前自己的担忧,太子估计会一直盯着她,伺机下手,所以,她一定要嫁一个让太子有所顾忌,又有魄力继承大统的人,而这个人,明珠思来想去,不得不承认,只有赵钰最合适。
盛德帝的几个儿子中,太子自大固执,太过自以为是,而平王,踏实是真,却太过平庸,失了帝王应有的魄力和腕力,赵钰虽然脾气有点臭,但不得不说,他骨子里,就是有一股让人信服的魔力,
为了家人,为了保命,明珠决定暂且把这人的臭脾气抛到脑后,努力发现这人的优点,虽然,她根本找不出。
……
将军府,
明秀坐在凉亭里,杏眼扫视着周围忙碌的下人,纤纤细手捏起一块素糖心月饼放到嘴里,唇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解决了一块月饼,她没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了不知多久,明秀起身,打算回房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去吃饭,
因为明渊携明祈父子和明庭去参加宫里的宴会,家里便只剩下林氏张罗中秋家宴,明秀和朱氏打打下手,
不过明秀才懒得去看大伯母那张丧脸,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到花园里逗逗鱼儿,吃吃月饼,一天也就过去了,这会见天色也晚了,她才准备回房收拾一下,过去大房那边吃饭。
“怡红,我们回去吧,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明秀转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心里想着,收拾收拾,去膈应膈应大伯母,毕竟,难得能碰到这种日子,大伯母女儿还不在身边的时候。
既然无人给,那她便自己争。
最后,明秀给自己挑了身缕金挑线纱裙,外搭月色外裳,梳了个流云髻,头饰倒是没折腾,戴了支简单的鸢尾珠花,
扭着小腰,领着怡红就去了大房那边,
林氏虽因明珠未能回家,心情不太好,但中秋节,哪里能容得她懈怠,一天下来,人跟陀螺似的转了一天,
大宁有祭拜月神的习俗,礼节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寻常人家的供桌上是素月饼,勋贵人家供桌上的月饼多点花样,除此以外,这样的节日,京都各府直接的人情礼物也是一大差事,
等管家回禀完给各府的送礼情况,,天色也不早了,
“李叔,辛苦你了,让厨房准备摆饭吧!”
“是,夫人。”
等李叔出去后,林氏又坐在位置上发了会呆,也不知灿儿在做什么,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半响,她才起身往饭厅走。
明秀领着怡红到的时候,林氏坐在主卫右手的位置,眼神空洞的盯着面前的桌子,表情木然,
明秀看着,勾了勾嘴角,心里异常的高兴。
随即,她看向一旁闷头坐着的母亲朱氏,上扬的唇角抿了抿,
那日晚上,父亲知道她在菊花宴上自荐献艺,还被皇上摒退,脸色瞬间就很难看,但父亲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冲一旁的母亲动了手,责备她教女不严,嫁到明家这么多年,还是记不住明家的祖训,
女子应以贤德为养,
而她却把女儿教养成了如此喜好抛头露面的性格,
明秀虽然不满母亲平时的木讷沉默,但她也不愿母亲为她承受这些,在她看来,菊花宴上的自荐,不过是她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得东西所采取的方式而已,
所以,她冲上前挡在了朱氏面前,受下了原本应该落在母亲脸上的巴掌,明秀今年不过十五岁,身量娇小,哪里能受得了常年习武的明庭的一巴掌,当下便摔倒了地上,两眼发黑,细嫩的脸颊也高高肿起。
后来,大夫过来看了后,明珠躺在床上,摸着泛疼的脸颊,本以为母亲朱氏会过来看看她,却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早早就回屋歇着了,明秀心里的委屈翻涌,一瞬间憋红了眼,
当天晚上哭了很凶,泪水沾染上脸颊,原本就红肿的脸颊更是惨不忍睹,又唤大夫过来诊治。
从那天开始,除非必要,明秀几乎从不同朱氏说话,
这会见到朱氏,明秀虽然怄气,但看了眼另一边的林氏,捏紧拳头,明秀佯装委屈同朱氏撒娇,
“娘你过来怎么没喊我,”
回应她的,依然是熟悉的沉默,
……
林氏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但想起女儿明珠,看着同样娇俏的明秀,到底不忍心,主动接过话头,
“你娘早早就过来帮伯母了,这才没唤你一起,秀姐儿赶紧坐过来,尝尝你娘做得月饼,”
林氏虽然只是一时的心软,但也没说假话,那桌上的月饼,的确是林氏做得,
明秀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坐到座位上,干巴巴的说了句,
“大伯母辛苦了,”
之后便一直沉默的用饭,而桌上的那盘月饼,她始终没有去碰,坐她对面的朱氏,依然沉默,若不是清楚知道她并非哑巴,明秀真的要以为,她的母亲,不会说话。
林氏也只是尽力维持氛围,毕竟坐一张餐桌,但慢慢得,她也有点无力,索性不在说话,
一顿饭这样在沉默中结束,明秀也没心思关注大伯母被膈应到没,
宫里宴会结束后,明渊带着家里几位男人往家里赶,寻常人家羡慕勋贵人家的大富大贵,但一到这种节日,勋贵人家反而羡慕寻常人家,可以陪家人轻轻松松的过节,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明渊忽然交代明时清,
“时清,既然皇上已经传口谕,命窦太医随时等候,你明日便准备一下,同窦太医到庄子上,再仔细给明珠瞧瞧,尽快治好,早日接明珠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明渊没有避着谁,仿佛就是在交代皇上传下来的口谕,
明时清颔首,
“我知道了,祖父,”明时清提前做了准备,